苏流风单膝跪在雪里,他为了好好接纳姜萝入怀, 刻意矮了一节身子。

他总这样?,膝盖上沾了雪没关系,衣袍染了尘没关系。多狼狈都好, 只要能托住姜萝。

他仿佛是为她而生的。

姜萝凝视眼前俊美的郎君,眼里全是欢喜。

从前姜萝不好意思看苏流风,今日得?了机会,她好好逡巡了一下男人那双狭长?的凤眼。

墨一样?黑的眸子,如同?一池不起风浪的深潭, 她坠入春池里,温润的春水一点点濡上她的衣袖,然后一寸寸侵占, 将姜萝死?死?拉到了池底。

姜萝被摄住了魂,良久不语。

月夜下,年幼公主与?如玉郎君这温柔的一眼,犹如宿命一般,让她往后余生?都没能忘怀。

姜萝又想撒娇了, 一遇上苏流风,她仿佛没手没脚。

“夫君, 抱我。”

“……好。”苏流风今日先僭越的礼制,他心虚, 不敢忤逆姜萝任何话?。

而姜萝呢, 正是拿捏了这一点, 使劲儿折jsg腾苏流风。

她终于敢紧紧贴着苏流风,她很?用力抱住郎君的身体, 把脸、把脖颈、把一切能紧挨着苏流风的地方统统挨靠过去。仿佛肌理的相亲,就?能弥补跨越了前世与?今生?这么多年的遗憾。

她等这一天,似乎很?久很?久了。

少女馥郁的馨香又一次钻入了五感,这一次,苏流风没有唯唯诺诺的避让,而是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欢愉。

他失控了,他也并非全然没有欢喜。

苏流风微微低头,入目是姜萝嫣红的唇。他吻过她,舌吮舐过她。

苏流风出尽了狼狈模样?,对自?己的学生?袒露了欲.求的行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薄唇抿得?苍白。苏流风从未这样?过,也没有亲近女子的经验。

不耻自?己的小人行为,可爱意又那么汹涌明显。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苏流风骗不了自?己。

他爱上姜萝了。

可他怕她不喜。

姜萝不知?道苏流风心里愁肠百结,她只知?道方才那一吻,让她心都放晴了。

姜萝靠在苏流风的肩上,听他颈上的脉搏、胸腔里隆隆的心跳,原来苏流风也会紧张,也会害怕,也会惶恐不宁。

神?佛一样?冷静自?矜的苏先生?,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

姜萝忍不住又伸手搂住了苏流风修长?的脖颈,她开玩笑似地说?:“夫君,其实我觉得?,我喜欢你比你多的多。”

苏流风有秘密不能直言,他表达不了爱意,怕自?己越陷越深。

他总有一天会死?的,那时用情至深的姜萝会活得?很?辛苦。

苏流风静静听着,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会想抱你、想亲你,对你有许多不着边际的邪念,可是你没有。你待我的这一片温柔太平静了,不带半点冲动。你没有一颗身为男人的私心。”

姜萝把话?说?得?很?直白。

不知?苏流风领悟到哪一层,风雪又起,吹动姜萝鬓边一缕乌黑的发,他忽然红了耳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良久,郎君迟疑地问:“阿萝是希望我……更?激烈一些么?”

“……”姜萝被先生?这句无?师自?通学的撩拨话?给吓噎住了,要不是她熟悉苏流风的为人,他话?里决计不含狎昵与?轻佻,姜萝恐怕都要误会了。

小姑娘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也是个脸皮薄的。

姜萝支支吾吾:“倒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