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下过几场雨,地面上湿淋淋,全是水。天气里带着湿,飞鸦不?敢来回扑棱,怕濡了羽毛,傍晚难得安静一回。
夜里,姜萝嫌天气冷,很早就喊苏流风回房里吃锅子。她?又拿公筷夹住薄薄的?肉片来回涮油锅子,苏流风吃不?得辣,被?胡椒的?辛香味呛得直咳嗽。
姜萝看到苏流风眼角潮红,这才知?道收敛,忙让赵嬷嬷把窗户打开。
热气儿散了不?少,姜萝给苏流风夹了一些烫好的?白腻鱼片,和绿豆粉皮包的?菜肉兜子,告罪:“我忘记夫君吃不?了辣,您尝尝这个。”
苏流风没有怪罪的?意思,莞尔:“若因为我,改了你常吃的?口味,不?委屈吗?我舍不?得阿萝委屈,只能由我来迁就你。”
这话听得人心里暖融、耳朵发热。
但姜萝不?敢细细计较,她?知?道苏流风的?话里只有兄妹亲缘,她?想多了的?话,受伤的?是自己。
因此,她?朝他弯了弯柳眉:“夫君待我真?好。”
苏流风笑而不?语。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私心为何。
晚上,赵嬷嬷给姜萝折了美人樱插在长颈观音净瓶里观赏,案上还摆了一碟去?了核儿的?樱桃。因姜萝来了癸水,闹肚子疼,赵嬷嬷没有往樱桃里加冰,而是给她?煮了一壶生姜红糖水喝。
苏流风几次提出要分房睡,都被?姜萝以各式各样的?借口拒绝。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明明男女?同眠是一件极荒唐的?事,特别他们还是假夫妻。但姜萝就是依恋苏流风,她?爱把他牢牢攥在掌心里,摆在目光所及之处。
有时,姜萝往深处想,都觉得她?对?苏流风的?占有欲有些可怕。或许“兄妹之情”才是虚伪的?皮囊,内里有不?可言说的?私心。
但她?一贯恶劣又自私,在苏流风逃不?脱这一层牢笼的?时候,她?把他圈禁在身边又怎么了?
或许等到皇帝死了的?那一日,姜萝才可能良心发现,放驸马爷自由。
唔,她?是不?是有点卑鄙呢?但她?忍不?住呀,况且苏流风从?来不?拒绝。
都是先生的?错。
八月里,没有烧地龙或是火墙,入睡前?,苏流风怕姜萝着凉,给她?拿了薄被?盖着。
姜萝睡觉没有穿袜子的?习惯,穿一身雪白寝衣,盘着腿,坐在床围边上吃樱桃。
红艳艳的?汁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险些滴落被?褥的?刹那,苏流风截住了她?。
郎君轻扣住少女?的?腕骨,取帕子小心为她?擦拭。
苏流风无奈:“差点脏了衣。”
姜萝嘿嘿两声?笑:“不?是还有夫君看顾么?不?担心。”
小姑娘的?杏眼往上一撩,瞥见苏流风的?外衫。他和她?独处一室还是太拘谨了,明明穿一身入睡的?中衣就好,偏偏他还要再披一层月白色大衫遮掩。
不?过苏流风长相俊美,再如何裹衣裳也掩盖不?了他春梅绽雪的?俏模样。
姜萝眨眨眼:“夫君,如今才刚刚入秋,你裹得这么严实,是在防我吗?”
苏流风闻言大窘,指腹一颤,他竭力按捺羞耻,声?音平缓地说:“没有。”
“那么,反正都是要脱的?。您为何每每入内室,都里三层外三层包裹?我还没有色令智昏到,会对?兄长下手吧?”
苏流风抿了下唇:“我不?担心阿萝犯浑。”
姜萝笑得意味深长:“哦,我明白了,夫君是担心自己。”
她?玩心起来了,把樱桃放到一侧的?小案上,在帕子上搌了指上汁液,又滚回床榻间。
姜萝双手以花叶形态捧脸,眨巴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