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苏流风的耳朵变热了。他止不住微扬唇角,却又觉得这份欣喜来得很不合时宜。

郎君偏头,勉强压制上翘的唇,低声道:“我没有?生气。”

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姜萝将信将疑:“是吗?”

“嗯。”

“那我要是让这些人入寝室随身伺候,夫君也不会介意吗?”她只是故意逗逗他。

苏流风想到还有?外男和?姜萝同榻而眠的画面,沉默了。

他能克制本心,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生歹念。

他……不愿意。

但?苏流风没说。

姜萝是个聪明的姑娘,一见苏流风不语,脸上狡黠的笑怎么都压不住,杏眼?里仿佛有?星星。

先生也没有?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嘛!

他分明也会拈酸吃醋。

姜萝调侃:“夫君是不是生了妒心?”

苏流风一怔,垂眉敛目:“……没有?。”

“是吗?”

“只是……殿下在外骄奢淫逸,于名声不好,不大妥当。毕竟乾州灾情严重,皇家?人自当做勤俭节约的表率,府上用人也不可数目过大。”他为自己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姜萝要被他逗笑了:“好了我知道了,夫君都是为我好。既如此……唐林,把这些男宠都遣散了吧。就说,嗯,驸马没有?容人雅量,让罗知府不必再费心了。”

她一点都不笨,怎么猜不出这些是罗田的主意?

姜萝都放下话了,唐林自然应允。

要闹……那就让罗田自己找公主闹吧!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喽啰罢了。

而苏流风,背地里偷偷上扬了唇角,抑制不住窃喜。

只因他是大房,取得妻主独家?的宠爱。在这场雄性竞争中,他大获全胜。

夜里,赵嬷嬷秉持过来人的狡黠,满脸都是“小别胜新婚”的打趣,特地给?寝房换了新被褥,柔软的枕套。

苏流风在外还是和?姜萝同房,他刻意公事化“同寝”的意动与暧昧,不敢过多深思。

怕阴郁的私心,怕自己难以抑制。

姜萝没有?苏流风那般畏首畏尾,她一边挑今晚要穿的衣裳,一边和?苏流风絮絮叨叨这几?日的见闻:“今日我去绣坊看婶子?们织布,她们特地给?我吃了一碟毛豆。是乾州独有?的品种,颜色略微泛黄,没京城里那样?青。”

苏流风:“好吃吗?”

姜萝诚实回答:“甜了点,蘸盐会更好吃。哦,还有?,婶子?们教了赵嬷嬷不少晒腊肉的技巧,还教了她大酱秘方,嬷嬷都记录在册啦,到时候会把菜方子?传授给?吕厨娘,嘿嘿,我俩也能沾沾口福……”

姜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苏流风在旁边安静地听。他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时不时会接一句话,哄她继续往下说。

姜萝闷头喝了几?口茶水,灵光一闪,问:“夫君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苏流风低眉,认真思考。良久,他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公务……”

再多的,他也说不上来。

苏流风忽然有?一瞬失落。他是不是太沉闷了,一点都不有?趣。

姜萝热情似火和?他说这些趣味横生的日常见闻,他却给?不了她等价的回应。

意识到这一点,无?名的惶恐不安涌上男人的心头。

苏流风甚至有?一点难言的自卑他不敢轻举妄动,也深知,自己暮气深重,如一具腐朽的湿柴,他到处都是破败,美玉一样?的皮囊里也含着?败絮,他其实配不上完美无?瑕的妹妹。

一直都是他,高?攀了。

姜萝习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