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侧目,暗道哪家小娘子这般放浪形骸,在街上不顾体面乱跑。

陆观潮既惊又怕,但很快,他受她感染,卸下心防。他被姜萝拉去了远离坊市的湖边,清风明月,凉风习习。

芦花发白?,一朵朵飘荡空中。芦苇丛看着?很松软蓬松,姜萝不假思索躺了上去,邀请陆观潮共眠。

这一晚,没有?身份尊卑的限制,皎洁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是天底下再平凡不过的两个人?。姜萝闭上眼,喟叹:“阿潮,我?好想和你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啊。”

“嗯,这也是我?的愿望。”

陆观潮小心摘下了姜萝的面具,露出少女娇嫩明媚的眉眼,朱唇细牙,柳眉明眸。

他本待她满是柔情,但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眉眼,陆观潮又想到了下令流放他全族的皇帝。

姜萝的父亲,为?了制衡朝堂上的世家党.派争斗,故意养大了世家的野心,又假意听信“陆家贩卖私盐”的谗言,牺牲了清流官吏。

即便之后,新帝接过父亲静心布置的棋局,抽刀向陆父的政敌,洗刷他们陆家冤屈,借机累积罪证,打压世家,开拓出新的局面,这又如何呢?

说白?了,无非是为?了巩固皇权,推行?由天子为?首的一言堂新政。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身后名也无用。

他的父亲到死都是天家的棋子,他已经?被逼死了啊。

可?是那一晚,铭记仇恨的陆观潮却如此?懦弱,竟对仇家的女儿生出了爱慕的心。

他不配为?人?。

他不配……拥有?幸福。

所?以,陆观潮情动的时候,他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