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帽子太大了,压都?要压死人。
秦氏全没有之前的?洋洋得意?,她忍不住软了膝盖,跪倒在皇女面前:“公主明鉴!臣妇在筹办宴会之前都?托宫里的?姑姑细细盘问过皇女们的?忌讳,绝不敢伤害公主!臣妇知道您畏惧水仙花露,更是同?诸位夫人耳提面命,让她们不要冲撞了贵人。臣妇、臣妇绝无害人之心啊。”
话音一落,园子里的?夫人们乌泱泱跪倒了一片。
本来是张灯结彩的?热闹宴席,一出?戏闹将起来,顿时成了鸿门宴,人人自危。
山庄统共没多大,皇帝听闻风声,震怒不已。从深层次来讲,他兴许不是担忧姜萝生病一事?,而是在他的?皇权把控之下,竟还有人敢在天家的?眼皮底子下撒诈捣虚。这是不服皇帝啊!敢挑衅皇权,唯有死路一条。
一袭绣龙黄色绫罗入目,两列宦官开道,闲杂人等噤声,连头都?不敢乱抬,以免蔑视天威。
皇帝来了,祸事?终于被惹大了。
姜萝看到父亲,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她强忍住难受,不由自主朝皇帝爬去,即便喉咙肿胀,她也仍旧嘶哑出?声:“父皇……”
作养得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又一次蒙受大难,偏偏她受尽苦楚,眼眸里仍带着对父辈的?孺慕。皇帝对儿女不心疼也是假的?,他长叹一口气,搀住姜萝,厉声质问:“是谁敢谋害朕的?皇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秦氏再也不敢隐瞒,她膝行?上前,支支吾吾:“陛下,臣妇不敢欺瞒天家。方才三公主吃荔枝好好的?,还想劝二公主也进一颗,偏偏在靠近二公主时……成了这一派光景。”
说完,她公然将矛头指向姜敏,此刻连头都?不敢回,如芒在背。
姜敏的?眼神冷到要杀人。
她震怒:“一派胡言!”
姜萝包着一眼眶的?泪,对皇帝摇摇头,小声挤出?一句话:“父皇,算了,是儿臣的?错……”
偏偏王御医态度肃穆地接了一句:“回禀陛下,臣确实在二公主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花味,只是诬陷皇女乃重罪,恕臣不敢确实,还请宫中姑姑帮忙查验。”
他话音刚落,便有女官受皇帝的?指使,走向姜敏,“二公主,奴婢得罪了。”
众目睽睽之下,姜敏被人验证衣上花香,举止虽无任何失了颜面的?地方,可这道旨意?却足够毁了她汲汲营营经?营多年?的?父慈子孝的?假象,也是她作为受宠公主的?唯一筹码。
女官上前,扣住了姜敏的?手腕翻验。
姜敏从未被人这样辖制过,里子面子都?丢了,她不由怒斥一声,“大胆贱婢!放开我!”
“放肆!”皇帝盛怒,一向乖巧的?二女儿,竟当众落他派来的?女官脸面,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女官面无表情地嗅完了姜敏身上气味,当众禀报:“陛下,二公主身上确实涂抹了水仙花露。”
姜敏的?挣扎与?狡辩,一下子都?成了她罪行?的?佐证。
众人更记得姜敏确实一贯爱抹水仙花香,行?走宫闱这么多年?,隔三差五能嗅到,如何不起疑心呢?
可是姜敏却错愕非常,她不是一个会落人口实的?蠢人。早在姜萝对外说自己忌讳水仙花香后,她便焚毁了自己宅第里的?全部?花露。
她想到之前姜萝扣住她的?手腕,劝她吃一颗荔枝,顿时毛骨悚然。
唯有姜萝能近她的?身,是她那时涂抹上了香露……怎么会?怎么会?姜萝不是不能嗅水仙花露吗?
姜敏如梦初醒,她惊恐地望向地上瑟缩的?小姑娘。
她恨得险些?呕血,咬牙切齿地喊:“是你这个贱人!是你诬陷我!你从来没有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