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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苏流风办完地方公务,回到山庄述职。

高品阶的京官一般都是在皇帝眼皮底子?下做事,混个脸熟。唯独苏流风这样不上不下的官员才会被各地添缺,见天儿往外打发。

刚上御前述完职的苏流风一出?宫殿便?撞见了上马归院的陆观潮。

那日在酒肆里的争斗,两人都没对外声张。

说起来实在没脸,竟像是姜萝新、旧人的比试,在姜萝牵起苏流风手的一瞬间,陆观潮落于下风。

他所有的尊严,也就只能在今日狭路相?逢的官场中找补回来了。

陆观潮蹬上马,居高临下睥着苏流风,冷哼一声:“倒是凑巧,竟在这里遇到了苏大人。”

苏流风不卑不亢,轻扬唇角,对他行了礼:“下官见过陆大人。”

“苏大人屡破奇案,乃是大理寺致胜法?宝,名声之?显赫,连本官居于官署中都有耳闻。”

“不过同?僚间的客气话,谬赞了。”

陆观潮:“呵。确实,旁人如何了解苏大人的表里不一?都说你一心扑在公事上,先前不也是日日空闲,携女子?外出?游乐么?”

苏流风懂了,他是在呛自己带姜萝出?门逛街巷吃喝。

他有什么资格,过问阿萝的一切?

苏流风:“陆大人误会了,苏某不过是带妹妹外出?尝一口新鲜烧鹅罢了。”

妹妹?他竟喊得?这样亲昵!陆观潮怒火中烧,切齿:“你竟敢与公主称兄道妹?!你大胆!”

苏流风故作困惑:“嗯?陆大人应当是认错人了?天家的金枝玉叶,又怎会与臣相?携外出?,日日流连于民间坊市呢?还是说,陆大人一心想坏公主名声,不惜拉扯下官,造起这些春色谣言。”

听到这里,陆观潮才反应过来,苏流风在戏弄他。

陆观潮一心要抓苏流风错处,甚至不惜拉姜萝下水,而苏流风一心袒护姜萝,也不顾自家的名誉。谁是真正爱护阿萝的人,高下立判。

陆观潮面色铁青,最终也只能憋出?一句,“原来她?是苏大人的家妹,确实是本官眼拙了。”

苏流风微微一笑?,不言语。

直到他错身而过,忽然自言自语地道了句:“不怪陆大人眼拙,分明是家妹识人不清。”

“……你!”陆观潮再要说什么,却见苏流风已经扬长而去?。他去?的方向是皇裔们居住的内院,苏流风定是去?拜访姜萝的。

可是陆观潮,连见姜萝的资格都没有。

陆观潮这一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知道,重重枷锁下来,自己根本不能动苏流风。

陆观潮为了保护明月堂,必须保全苏流风的安危。明面上甚至要于他交好,来排除自己可能是明月堂幕后主使的可能。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每一世,他要守护的东西、要牵扯的人太多了,压得?陆观潮只能一次次放下无足轻重的爱情。

姜萝,其?实永远都被他放在了第二位,不是陆观潮的首选。

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输给了苏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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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风如陆观潮所想的那样,真的来见姜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他来之?前,先回了居住的小?厢房,抱了个小?包袱,挂上马背。里面装的全是柳州的特产,还有几样枣泥饼,炭火烘焙过的,最多存放个十多天,再不佐茶吃就要硬了。

直到包袱上身,他骑马慢慢沿着山庄那一条条狭小?的官道走,苏流风的心情变得?愉悦。

他隐约意识到,只是和?妹妹一起品茶吃点心这样稀松寻常的小?事,也令他感到无比快乐。

似乎不是妹妹依恋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