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风一瞬茫然,他不明白。

那样坚毅、有主意的君子?,却在小?妹的名讳上踅足。他难得?有一寸兵荒马乱,不知该喊姜萝什么。

他们还算是兄妹吗?又或者说……历经两世的师生?呢?

苏流风想起陆观潮的话他不能对外言说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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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园,东厢房。

姜萝让赵嬷嬷准备了一碟黄蜂糕坨和?新沏的紫笋茶,她?要招待迟些过来更换灯烛盏台的孟婷月。

孟司灯公职在身,先更换了帝后寝殿里的灯烛,再依次轮到皇子?女们,等到了姜萝的园子?,已经是入夜时分。

宫女们被赵嬷嬷领去?卸廊灯,孟婷月则被姜萝请入屋里小?坐。

折月还贴心为她?们阖上了房门,防止屋隅角落的冰鉴往屋外散冷气。

孟婷月瞥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心下感叹,也就只有这一帮皇亲国戚才有财力能在夏日用冰消暑,再吃一碗热茶。平头?老百姓溽暑季节能有冷茶吃、薄纱衫袍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姜萝笑?眯眯地为孟婷月推了推糕点与热茶:“孟司灯别客气,用些吃食吧!看你忙了一整日,鬓角都出?汗了。”

“奴婢谢过三公主。”

孟婷月老实落座,喝了一口茶。她?还算有眼力见儿,知道内廷女官无非是帝后的侍婢,没敢在皇女面前自持官员身份。

姜萝仍在打量她?,待孟婷月饮茶后,她?吹了吹刚染上芍药红的指甲,对孟婷月道:“上次孟司灯送的水仙花味香烛不错,只可惜我不耐这道花香,会起红藓。上一次,因孟司灯不留神?的疏忽,险些要了我的命。”

“啪嗒”一声,茶盏落地,茶水溅了一地。

孟司灯立马跪地请罪,她?后脊发颤,吓得?冷汗涔涔,止不住道:“殿下,奴婢事先并不知情。谋害皇裔的重罪,便?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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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敢。”姜萝单手支起额角,“但我的皇姐敢啊。”

“冤枉,真的是冤枉!”

“孟司灯,我对水仙花不适的事,唯在皇姐的园子?里提起过,偏偏那样凑巧,夜里你就送来了烛灯,害我险些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