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再来一碗牛乳甜羹冲淡辣味!”

“……”苏流风被她噎了下,“吃太多?外面的伙食,你不担心?赵嬷嬷生?气吗?”

“吃都吃了,总要吃个痛快吧?”

“阿萝从前也是这么搪塞我的?”

姜萝想起苏流风少时管她吃喝,浑身抖起一个激灵,她期期艾艾:“那可没有,我不敢诓骗先生?。这不是……今日有你在旁看顾么?所以心?放宽了些。”

“也太宽了。”郎君隐隐苛责。

“先生?……”她蓄意拖长音调,猫儿似的撒娇。

苏流风无奈极了:“我去安排。”

“嘿嘿,感激先生?!敬爱先生?!”她又信口胡诌,嘴里不着调儿地谈“爱”。

难得苏流风被她招起了一重脾气,不满地冷瞥了姜萝一眼。小姑娘吐吐舌头,见好就收。她举起温茶杯子?啜饮,乖巧不讲话了。

苏流风前脚刚走,陆观潮后脚便不请自来,入了包厢。

姜萝一口茶喷出?,好心?情荡然无存:“陆观潮?”

再见到明丽的姜萝,陆观潮一怔,他无措地止住了步子?。

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墙角听到她的连连笑语,仅仅打了个照面,姜萝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神色。

陆观潮心?尖生?涩,他给姜萝行了礼:“礼部侍郎陆观潮见过公主殿下。”

“嗯。”姜萝知?道,有皇权压制,陆观潮不敢冒犯她。方才骨子?里的恐惧疏散不少,她不想和他纠缠,客客气气打发?他,“陆大?人,请安也请过了,礼数也尽到了。若是无事,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不想看见他,她一昧驱赶他。

陆观潮难掩落寞心?绪,望向姜萝的目光哀伤而不甘。

几次,他张了张嘴,嶙峋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最终,他道:“阿萝,我帮你对付姜敏,我为我前世的错赎罪,好吗?”

陆观潮忽然提起这一茬,打得姜萝有几分措手不及。

他阴魂不散,究竟在想什么?

她冷淡地答:“不必了。我敬的人,我会亲手护,我恨的人,我要亲手杀。”

“你敬的人……是指苏流风吗?”陆观潮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好像浸没在冰里一般冷。他似乎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接近姜萝的机会。

姜萝满心?满眼只有苏流风,她再也不会正眼看他了。

陆观潮在眼前胡搅蛮缠,姜萝真的要被他倒了全部胃口。

她忽然想起苏流风背上那一道凶恶的伤,若非陆观潮咄咄逼人,先生?怎么会受伤?他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姜萝终于生?了气:“陆观潮,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吧?你能?不能?别总来碍我的眼?你不走,那我走!”

姜萝起身,戴上幕离,她打算去找苏流风。今日的烧鹅不吃也罢!

哪知?,就在错身的一瞬间,陆观潮抬手,死死扣住了姜萝伶仃的腕骨。他怒不可遏,却又没办法留住姜萝,只能?压低了嗓音,哀求:“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敌人一样对待,我不会伤你的。”

“陆观潮,放手。”姜萝切齿。

“阿萝,你知?不知?道苏流风是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敬的人,他其?实怀有……”私心?。

“砰!”

陆观潮话还不曾说完,一记来势汹汹的凛冽拳头已?击中他左脸。

陆观潮吃痛,下意识松手。

姜萝趁机逃跑。

再抬眼,出?拳的人竟是吩咐店家备食后回来的苏流风。挺拔如松柏的郎君寒着一张清隽的脸,眉眼里隐隐怒火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