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风终于忍不住了, 他从唇齿间,艰涩挤出两个字:“为何?”
言简意赅,带点冰清水冷。
“我只是想瞧瞧您的伤?”姜萝呆滞, 说完,她的埋怨一股脑儿倾泻出?来,“您受了伤也不往公主府上说一声, 我都不知道您伤得重不重。先前见您没伤啊,这伤是您自己弄的么?是不是没请大?夫?伤口化脓染病了怎么办?发高热怎么办?您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您?!”
说到后面,姜萝的声音都带点哽咽与颤抖。
“您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天不见就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姜萝鼻尖酸酸疼疼的,热气直冲天灵盖。她一把抹了眼睛,强逼自己拿出?气势来, “先生?,您这样,我到底该怎么保护您啊。”
姜萝一顿控诉, 看似破罐子?破摔骂了苏流风一顿,但其?实话语里的温情不减。
她是关心?则乱。
苏流风静默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伸手想摸一摸姜萝的头,可指骨刚触上,就被炸毛的猫崽子?姜萝一爪子?拍下来:“别碰我!”
她在气头上, 很不好劝。
苏流风只能?让她亲眼看一看结痂了的伤势。
姜萝唯有确认了他的安危,她才肯消消火气。男人, 不想妹妹难过。
苏流风埋首,开始小心?解自己的衣襟, 只需揭开后背的伤即可。衣领的盘扣拆开, 拉开雪白中衣。男人热气腾腾的、健硕坚实的腰背顷刻展露于眼前。
姜萝头一次这样认真且郑重打量苏流风的身体。
一块块、一累累的细腻肌理, 雪一样干净白皙。郎君垂首,肩胛骨用了力?, 轮廓挺拔,衣扣勾住了苏流风的乌发?,顺势捋下一攥墨发?,被他信手揽到了胸膛前。脆弱、强健,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词,却在苏流风身上诡异糅合至一块儿,令姜萝对“姣美”有了新一重了解。苏流风无疑是老天爷至高造物,无一处不是金相玉质。
姜jsg萝被撼住了,半天不开口。苏流风紧张,小声询问:“是伤口……很吓人吗?”
这也是兄长的顾虑,他怕吓坏阿萝。
姜萝连忙摇头,她惊慌失措地翻找起搽伤的药膏:“您在外办公一天,还没换药吧?我帮您抹药膏。”
苏流风怕妹妹生?气,不敢推辞,小心?点头:“好。”
几番折腾下,姜萝总算搜出?了一盒药。
她松了一口气,指腹挖了一大?块,对准了苏流风结痂了的伤。
“呃……”涂抹药膏,应该是以汤沃雪似的轻巧简单,偏偏姜萝指尖发?抖,怎么都下不了手。
怪哉。
苏流风:“很难抹么?我可以喊砚台来。”
“不必了,我来!”姜萝大?义凛然地道,“是我让先生?脱的,我理应负责。”
毕竟先生?衣冠不整让人看到,顺道她还张牙舞爪对苏流风下手……太容易想歪了!她会很羞赧的。
苏流风无奈:“好。”
小姑娘纤纤的指腹终于开始动?作,软绵绵的指腹,隔靴挠痒似的不在状态,除了伤处,还在他的后颈流连。
哦。那里也有一块旧伤。
苏流风抿了下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身后时有时无的温热呼吸,总敲打他的心?脏,提醒他要自持自矜,不可无状,不可多?心?。鬓边很快洇了一重汗,他眨了一下纤长的鸦青色眼睫。
姜萝折磨了苏流风许久,总算大?功告成。
苏流风迅速整理好外衣,所有被剥离了一刻钟的体面与尊严,又重拾了回来。他如蒙大?赦,“多?谢阿萝帮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