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舅爷!陆知青摔了!脑袋磕石头上了!血流得止不住!”王舒扬带着哭腔喊道,那份焦急和恐惧演得入木三分。

白富国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陆明宣的后脑勺和王舒扬满是血的手,又看了看那块染血的石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伤得不轻!快!快送医院!不能耽搁!”他当机立断,指挥若定,“二柱子!你腿脚快!马上去队部!叫白师傅把拖拉机开过来!快!”

“是!村长!”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应声飞奔而去。

“扬小子!”白富国看向王舒扬,“你和你大哥王舒展,负责送陆知青去医院!其他人!”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围观的人群,“都给我回去干活!天塌下来也得先把地浇了!耽误了生产,谁也担待不起!各小组长给我盯紧了!”

“村长!”周天成挤到前面,急切地恳求,脸上是真切的担忧,“让我也去吧!明宣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他目光恳切地看着白富国。

白富国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个子挺高,身板看着也还结实,但那皮肤白净,手上没几个茧子,眼神里透着城里人的文气,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腱子肉更是欠奉。这种时候去医院,能顶什么用?添乱还差不多!

“我知道你担心,周知青。”白富国语气不容商量,“可你刚来,对咱这儿人生地不熟,去了也帮不上忙!添乱!老实在这儿等着!浇好你的地,就是帮大忙了!”他一口回绝,语气斩钉截铁。

这种关键时候,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新来的知青,借着由头偷懒耍滑。

周天成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舒展和王舒扬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满身泥血的陆明宣抬起来。

王舒展背起陆明宣,王舒扬在一旁扶着,兄弟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向村口跑去。

周天成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死死盯住地上那块沾着泥土和暗红血迹的石头,眼神阴鸷得可怕。

那伤……是真的吗?陆明宣,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刚才那一瞬间的“意外”,绝对有问题!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虑,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

“突突突突……”

老旧的东方红拖拉机喷着浓黑的尾气,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疯狂颠簸。司机白师傅是个老把式,把油门踩到了底,恨不得把拖拉机开成火箭。

车厢里,王舒展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陆明宣,用自己的身体尽量减缓颠簸。王舒扬则死死按着陆明宣“受伤”的后脑勺,虽然知道那血大部分是假的,但看着陆明宣惨白的脸,心里也有点发毛,生怕真颠出个好歹。

“展小子,扬小子,坚持住!马上就到县医院了!”白师傅扯着嗓子吼,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引擎噪音里。

终于,县医院那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出现在视野里。拖拉机一个急刹停在门口,扬起漫天尘土。

“展小子,扬小子,要老叔搭把手不?”白师傅跳下车,热心地问道。

“不用了老叔!我扛得动!您赶紧回吧!队里还等着车用呢!谢了老叔!”

王舒扬利落地跳下车厢,一边道谢,一边和大哥王舒展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陆明宣从车厢里弄下来。王舒展二话不说,背起陆明宣就往医院里冲。

“哎!那你们小心点!有事指个信儿回来!”白师傅看着兄弟俩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摇摇头,发动拖拉机掉头回去了。

这陆知青,看着挺精神的小伙子,咋这么不经摔呢?

王舒展背着陆明宣,在王舒扬的指引下,熟门熟路地避开急诊室门口熙攘的人群,七拐八绕,钻进医院后楼一处堆放杂物的僻静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