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不整,几近疯狂地拉扯围观者,泪水模糊了视线,“有人害我!我不是……”声音尖锐,濒临崩溃。
这时,李寡妇的哭嚎挤进人群。
看着一身酒气、几乎赤裸却沉睡不醒的儿子,她又气又急:“老天爷啊!二柱!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死命摇晃,李二柱才勉强睁开惺忪睡眼。
“妈……干啥呢?觉都不让睡……”
他揉着眼睛,尚未清醒。
“还睡?!天塌了!快说!你跟这小贱人怎么回事?!”李寡妇咆哮质问。
母亲的怒吼终于唤回了李二柱的神智,他略带扭捏地嘟囔:“昨儿喝多了,醉倒路边草窠里……迷迷糊糊有人扒我衣裳……就……就这样了……”
他瞥见一旁狼狈的王玉瑶,认出是昨晚那人,心中一动,突然道:“妈,我要娶玉瑶。”
李寡妇一听,拍着大腿哭嚎:“我苦命的儿啊!娘还指望给你说个吃商品粮的媳妇……”
她浑浊的眼中陡然迸出凶光,干瘦的身子如离弦之箭扑向呆滞的王玉瑶!
当王利江一家闻讯赶到河滩时,现场早已围满看客。
李寡妇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揪住王玉瑶的辫子,另一只手左右开弓扇着耳光。
“小贱蹄子!”
每打一下,咒骂就从牙缝里挤出,“我儿的前程都让你毁了!”
王玉瑶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的血丝在阳光下刺目惊心。
李寡妇对小儿子疼如眼珠,一心想为他寻门好亲事最好是独女,娘家能帮衬的如今全让这小贱人毁了!她恨不得撕烂她!
王老爷子带着王家人穿过人群让出的通道,顶着戏谑的目光艰难前行。
看着眼前景象,老爷子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完了!全完了!
王玉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扑倒在家人脚下:“爷爷!爸!我是被人害的!救救我!救救我啊!”声音绝望而凄厉。
王老爷子俯视着这个平日并不在意的孙女,从未想到她能闯下如此大祸。
他脸上浮现出王玉瑶从未见过的冰冷厌恶,仿佛在看一团秽物。
“你说有人害你?”他声音带着讥讽,“那你说,是谁?”
“是王玉娇!是她在我茶杯里下了……下了给畜生发情的药!”王玉瑶急切辩解。
她不能说,这药本是她要用来对付王玉娇的!
是王玉娇欠她的!
若没拿错杯子,此刻遭殃的本该是王玉娇!
她拥有了那么多,为何不能施舍自己一点点?
“我害你?”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已觉其美,“我凭什么害你?再说,你怎么知道中的是那种药?除非你早知道!”
王玉娇现身,句句犀利,“这种药可不好弄,问问兽医不就清楚了?而且,昨晚是你非拉我陪你去的,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王玉雪脸色骤白:完了!
“不用问!”
王利江怒不可遏,一脚将王玉瑶踹出两米远,“是兽医让玉雪拿回来给大队猪配种用的!谁知让这死丫头偷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刘晓慧狠狠啐在王玉瑶脸上。
王玉瑶死死抓住母亲的裤脚:“妈!把我留下吧!我能干活!干很多活!”
“昨晚这死丫头还说李知青他们要单独庆祝订婚……哼,原来是等不及了!”
王利江的话让众人顿觉有理:王玉瑶本就配不上李知青,定是怕订婚后再被抛弃,才急着生米煮成熟饭,谁知阴差阳错便宜了李二柱!
“李寡妇,事已至此,人你带走吧,彩礼我们不要了!”刘晓慧再次啐道,“呸!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