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锁定在浑身发抖的王玉瑶身上:“这张在你弟弟回家前就已经写好、甚至已经提前交到李知青手里的纸条!这张用你弟弟放学后才能碰到的作业本纸写的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李知青手中?!为什么会在那么早的时间出现?!”

王玉娇胸有成竹,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时间线上的巨大矛盾和漏洞,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匕首,将谎言切割得支离破碎。

“至于那天下午,玉雪姐为什么非要拉着我,用‘玉瑶有急事找我’的借口,把我骗到你们家,白白等上一个小时……”

王玉娇的目光终于从王玉瑶身上移开,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嘲讽,精准地钉在王玉雪那张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帮什么忙!只是为了拖延我还书的时间!为了让更多下工路过的乡亲们亲眼看见,是我王玉娇!亲手!把那本夹着‘情书’的书,交给了李知青!坐实我‘不知廉耻’、‘纠缠知青’的罪名!”

最后几句话,王玉娇虽然是对着王玉瑶问的,但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如同捕猎的鹰隼,死死地盯着王玉雪!

她清晰地看到,在小刚那致命的证词出口的瞬间,王玉雪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惨白得如同刷了一层石灰!她精心维持的镇定彻底崩塌,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无处遁形的绝望!

整个晒谷场,陷入了一片死寂!鸦雀无声!连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脸色惨白的王玉雪、浑身颤抖的王玉瑶、眼神躲闪的李长河以及面沉如水的村长脸上来回逡巡。

真相,如同被剥去层层伪装的毒蛇,狰狞而丑陋地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呼之欲出!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窃窃私语:

“我的老天爷……还真不是玉娇丫头写的啊!”

“这不明摆着嘛!时间都对不上!”

“啧啧啧,王家老二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灯!老的糊涂偏心,小的……哼!”

“俩丫头都不简单?这话咋说?纸条不是玉瑶丫头送的吗?”

“玉瑶?她懂个啥?小学都没念完,天天在家当牛做马带弟弟,跟李知青能见过几面?她能有那个心思?就算有,她敢?”

“我看这事儿啊,跑不了是玉雪那丫头一手整出来的!玉瑶就是个被推出来顶缸的可怜虫!”

“玉雪?她为啥要害自己堂姐啊?玉娇也没碍着她啥事啊?”

“这我哪儿知道……”

“嘘……小声点……”

七月的热风,裹挟着村民们或震惊、或鄙夷、或恍然大悟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把淬了毒的、锋利无比的小刀,一刀刀狠狠地剜在王玉雪的耳膜上,钻进她的心里!

王玉雪站在晒谷场中央,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她的后背,汗水浸湿了崭新的碎花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底不断蔓延开来的、刺骨的寒意!

这群平日里被她看不起、只会嚼舌根的愚昧村妇,今天怎么突然都长了脑子?!

她们的议论,像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正在一层层剥开她精心伪装的画皮!再让她们这样议论下去……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不!绝对不行!

王玉雪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水汪汪、惹人怜爱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狠厉的、如同毒蛇般的凶光!但仅仅是一刹那,那凶光便被更加汹涌的、如同决堤洪水般的盈盈泪光所取代!

她猛地转向那个蜷缩在角落、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王玉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