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光彻底大亮,负责看押的官差们纷纷扬起鞭子,招呼罪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而李贵则在废弃茶摊附近等了又等。
始终没等到杜川和其他罪奴的人影,气得在原地踹凳子骂娘。
钱三小心翼翼地问道:“头儿,咱们还等吗?底下的罪奴都收拾好了。”
李贵气冒了烟:“等个屁!”
钱三见状赶紧给他扇着风:“头儿说的对,咱们都等一夜了,再怎么休息也该赶上了,我看就是杜川那王八蛋故意托大拿乔,想借此压您的势……”
说到最后,钱三适时收声,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行。
横竖他也看不惯杜川那厮,没有他家头儿的资历却能和他平起平坐,平时啥也不干的懒货,还总在关键时刻蹦出来抢功劳分东西……
于他而言,刚刚这番话不过是他替他家头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这不,立马就有官差跟着附和,“头儿,当初京城的大人给的流放时间只有半年,但咱们现在走了一个多月才走了指甲盖大点的路,真不能再拖了……”
“是啊,而且咱们的水也快不够了,还是赶紧去下一个驿站添补吧!”
李贵垂眸思索片刻,也觉得底下人说得有道理,于是大手一挥道:
“不等了!咱们先上路!”
“继续出发!”
…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上路了。
只是这次的天儿比前两日还热。
烈日当头,土泥巴路被晒得发烫,布鞋踩过的痕迹留下咸湿的印记。
罪奴们被铐上枷锁和脚链,本就是在负重前行,现下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又累又热,汗水尽数打湿衣衫。
偏官差们为加快流放进度,拿着鞭子使劲赶人,要他们不快也得快起来。
还没走一段路呢,苏枝枝就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
直到队伍翻山越岭走到一处有大树遮蔽的树荫处时,李贵终于下令让他们停下稍作休整。
苏枝枝早已累得两眼发黑,还是靠着季辞鹤的搀扶才到树下坐好休息。
只是这次休息的地方不算多大,又因日头过大晒得慌,罪奴之间原有的距离和空隙被缩小,只能挤着靠坐在一起休憩。
腾起股股灼热热浪。
季家二房的母女三人是跟在苏枝枝他们后面走的,顺理成章就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苏枝枝此时已经累得有中暑的迹象了,看来季辞言所说的越往同州走,天越热的消息不是胡诌的。
她趁着季辞鹤去囚车上扶季辞言的间隙,佯装闭眼靠在树干上休息,实则却以意识进入空间,从仓库里找出藿香正气水咕咕灌了两支。
喝完防暑口服液,苏枝枝又喝了几口灵泉水洗去难闻的藿香味,这才放心的出了空间。
睁开双眼,正好看到季辞言被季辞鹤扶着坐下。
他见苏枝枝一张小脸通红,忍不住皱眉:“脸怎么这么红?”
“晒的,不过这会好些了。”
这藿香口服液闻着难闻,可效果贼好,现在她脸上的热也渐渐褪去了。
只是这东西味儿太重了,她没法掺进水囊里给他们喝,也只能作罢。
“我没事,倒是你和阿鹤,赶紧喝点水解暑吧。”
话落,苏枝枝抬手遮了下阳光,忽然脸色一变,又问:
“对了,你的伤……”
想到季辞言身上那些没处理的腐肉和蛆虫,她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下日头这么大,她根本不敢想象季辞言该怎么熬过去!
“我也没事。”
季辞言睨了她一眼。
示意她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