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雪突然颤声打断了自家姐姐的话,胸腔起起伏伏,大喘着气反驳:“我爹爹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傻子,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话落,她哭着抹了把脸,扭头就跑了。

“兰雪!”

季兰霜和王氏见状只得起身同他们告了辞,匆忙追她去了。

一顿晚饭就这么匆忙结束了。

萧风和金花见状,也抱着孩子,同苏枝枝他们告了辞,拉着金父金母离开了。

方才他们虽然没说话,却也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毕竟是季家自己的事,他们也不好再搀和。

……

半夜。

零星蝉鸣声响起。

热气闷得苏枝枝生出汗来。

她翻了个身,听着身侧季辞鹤均匀的呼吸声,抬手给自己扇了会儿风。

微风稍稍解了些暑热,却还不够。

苏枝枝手撑地起身,正想去取水囊喝点水时,却见季辞言正独自盘坐在地上,对着不远处的火堆静静出神。

苏枝枝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近日里她停留在季辞言身上的目光次数,比往常多了不少。

苏枝枝从袖子里摸出之前偷摸弄的草药走了过去,坐在了男人身侧。

饶是她径直而来的动静都没能将季辞言的思绪给拉回来,苏枝枝只能用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语调轻快:“想什么呢季大人,让我看看你的伤?”

季辞言回过神,顿了顿,还是顺从地脱去了外裳。

经过苏枝枝这阵子对他的调理,季辞言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明显一点的地方,能看到都已经结了血痂。

剩下的伤口深,天气也热,情况反反复复,好不磨人。

苏枝枝将草药轻柔地敷在了他的伤口处,默了默,还是没忍住问道,“还在想你二叔的事呢?”

季辞言身形微僵,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苏枝枝叹了口气,盯着男人背后的伤口,略带迟疑道,“我方才听兰雪所说....他....他当初是因为打死了人?”

对于季家的这位二叔,原主是没有任何印象的,因此她也一无所知。

毕竟那时候原主都还没有嫁到季家来,这种隐秘之事又是当事人三缄其口的,她又如何得知?

季辞言睨着火堆良久,沉吟道,“祖母当年怀二叔时,被马踢了一脚,受了惊,所以我二叔一生下来,便心智不全。”

“他虽痴傻,容貌却生的俊秀,心地也老实本分,很快便娶了二婶,成了家,我爹那时还在世时,曾在忠勤伯爵府做账房先生,在主人家跟前得了几分薄面,就将我二叔安排进了伯爵府看守库房。”

“看守库房?”

苏枝枝闻言不由惊讶出声,“那这么看来,你那二叔的确挺老实的,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交由他来看守,可为何又说他打死了人?”

季辞言静静望着不远处烧的正旺的火堆,声音低沉道,“后来我爹没了,二叔依旧留在了伯爵府看管着库房,就这样过了几年,有一日,他一夜未归,二婶和兰霜她们急疯了,最后却在伯爵府库房旁边的一间耳房里找到了他。”

“那时他浑身是血,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一脸不知所措,而地上就躺着忠勤伯爵府家的小公子,身子早已凉透了,最后官府定为谋财害命,处以绞刑,我二叔却在行刑前,自戕在狱中。”

自戕.....?!

苏枝枝闻言,脸色不由有些发白。

她随手按了按蹲麻了的腿,起身坐到他面前,将剩余的草药又敷在他腹部的伤上,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嘴。

“可、可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