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打的很惨的赵武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推开还揪着杜川衣领的李贵,哭爹喊娘好一阵叫嚎,扶着杜川,怒气冲冲地瞪向一脸懵的李贵。

“李大人!你也忒狠了吧,居然对自己人下手!”

“我……”

李贵被推得一个趔趄,正要开口解释,身旁的钱三先炸了毛,指着赵武的鼻子就骂:“放你娘的屁!这是我们大人的错吗!黑灯瞎火的,谁叫你们连火把都不肯打,让我们误以为你们是逃窜的流寇!”

“我……我们……”

赵武被钱三吼得一时语塞,梗着脖子说不出完整话。

借着火光,李贵这才仔细看清了杜川这群人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止是罪奴狼狈,就连杜川和赵武这些个官差都是面容狼狈,衣衫褴褛的。

见他们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和伤痕,李贵的语气里不由多了几分惊诧:

“你们不是多休整了一晚才走的么,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才喘匀了气的杜川听他提起这事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霾。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睨向站在罪奴堆里的苏枝枝和季辞言。

季辞言察觉到他目光不善,微微侧身挡住了苏枝枝的身子,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大人这么瞧我和内子,是有何指教?”

杜川气得咬牙:“指教?!你他娘的居然还有脸问老子?!要不是你们这对扫把星的乌鸦嘴,老子们能被狼追着屁股咬么!”

苏枝枝从季辞言身后探出小半张脸,笑道:“杜大人,您这话可冤死人了,明明临行前,我和我夫君曾提醒过你和李大人,说那野狼报复心极强,得当心它们反扑,李大人英明,听进去了,连夜就带着我们走了。可您当时……”

“你她娘的什么意思!”

杜川气急败坏地直起身,作势要拔出腰间的佩刀朝他俩砍去,却被李贵和钱三一把拦住。

杜川狠厉地瞪向他们:“给老子让开!”

李贵这会被苏枝枝那句“李大人英明”捧得正舒坦,随即拔刀逼退了杜川手里的刀,厉声呵斥道:

“季辞言一家如今归老子管,况且人家又没说错!老子先前就提醒过你,让你赶紧走,你非不听,怪得了谁!活该!”

杜川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阴狠地瞪着苏枝枝和季辞言。

李贵转头问他身后的赵武:“装口粮的板车呢,我这边口粮和水不多了,赶紧推出来,看看能不能在村里换些吃的!”

赵武听李贵问起装口粮的板车,眼底多了几分心虚。

钱三看他那副心虚样就火大,厉声喝道:“头儿问你话呢!哑巴了?!”“你、你叫嚷个屁!”

杜川一脸不耐烦道:“板车丢了!”

“丢了?!”

李贵闻言直接气得跳起来:“杜川!你他娘的干什么吃的?!咱们拢共就俩装粮食的板车,你丢了一个,这么大一堆人后边吃什么!”

“丢了就丢了,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杜川一边揉了揉脸上的肿 胀,疼得龇牙咧嘴,一边不在乎道:

“你那边的板车不还剩的有口粮么?到时候去江定镇再补些,只要够咱们有吃的就行,你管这帮子贱奴有没有吃的干嘛!饿不死就成!”

他这话登时激起了许多罪奴的不满。

特别是跟着杜川一路被狼追、又亲眼看着口粮板车在混乱中丢失的那些罪奴,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萧风也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暗骂道:“真是个狗官!”

杜川察觉到罪奴们的骚动,眼神阴骘地扫向他们:“咋!难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