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手机又被路庆荣抢过去:“你说挺好就挺好?她爸那样儿,我还真不信她能有多好!”

路今安:“她爸是她爸,她是她,他俩没有可比性。”

路庆荣:“怎么没有jsg可比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路今安:“爸要不您回公司上班吧,我代表公司返聘您回来继续当董事长,省得您成天在家闲得慌。”

长这么大,他很少顶撞父母,这回实在没忍住。

路庆荣气得血压飙升,正要骂儿子,手机被妻子抢了回去。

沈莉最大的优势就是耐性好,这场谈话崩成这样了,还能心平气和循循善诱:“今安啊,你爸爸虽然脾气急躁了些,出发点还是好的,他也是想看看你处的朋友什么样儿,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身边都是性格好人品佳能力强的朋友?”

路今安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按着太阳穴急促说道:“就这么着吧,元旦不回来了。”

挂断电话,他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却蓦地愣住。

江晚瑜正在客房门前静静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路今安打电话时,先前还压着嗓子,后来一激动便扬了声,江晚瑜在里面听他吵吵,开门出来才知道他在父母那维护自己。

“刚听你提到我爸,你父母他们是知道什么了吗?”江晚瑜双手交握在前,拇指下意识抠着手心,像个自知犯错的孩子。

路今安觉得她什么错也没有,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怪难受。

“你爸在饭店撒酒疯被我爸朋友看到了。周光彦记得吗?”他陷进沙发里,胳膊撑在扶手上,握拳抵住下巴,沉着脸说道。

江晚瑜窘得发慌,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记得,之前这会所见过。”

路今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就是被他父母看见的。他妈就一笑面虎,明面儿上跟谁都好,背地里没少搅浑水,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晚瑜嘴角一沉:“对不起,给你家丢人了。”

话没说完泪珠就滚落出来。

路今安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抬手拭泪,笑起来:“以前多坚强一人儿,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这人嘴上嫌弃,心里其实喜欢得紧。

他越温柔,江晚瑜越愧疚,眼泪扑潄漱往下掉,抽抽噎噎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死命拦着江群辉的……如果当时把他从你车上拽下来,就不会”

路今安搂住她,轻声打断:“知道我最不喜欢的一个词儿是什么吗?”

江晚瑜摇头。

“‘如果’。这词儿总能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只要不发生什么事,就能过得更好似的。其实有些事早晚都得发生。

“那天你要拦住了你爸,说不定过几天你爸还是找到我了;那天周叔他们没看见你爸,说不定过几天被梁叔给看见了。

“懂我意思么?没必要自责,你没有错。”

他抽出纸巾,轻轻擦掉江晚瑜脸上的泪,心说那些哥们儿都讨厌女朋友哭,怎么他就那么喜欢呢?一定是他女朋友太可爱也太漂亮了,哭起来更招人疼。

你没有错。

江晚瑜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她在自责的阴影中,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父亲赌输了骂她是个扫把星;

母亲没钱了骂她是个拖油瓶;

六岁端饭摔坏一个碗,父亲扬手就是一巴掌,说她就是故意的,没安好心;

八岁拿着考满分的数学试卷回家,以为能听到一声赞扬,却只等来母亲一句“有什么好骄傲的啊,楼上那孩子两科都考了一百分”;

十五岁父亲看到同学给她写的情书,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