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江晚瑜已经把自己那些贬低她的话告诉路今安家里人了,而自己说这些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事已至此,秦悦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撑下来,默默咽下所有屈辱。
江晚瑜围观看戏,只觉得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听说她家世不好没背景,背地里对她出言不逊,这会儿在路家,被一老一小指桑骂槐欺负成这样,一句也不敢反驳。
秦悦脸上强挤出微笑,却笑得十分僵硬,面色也不自觉开始发红。
沈莉见老太太和孩子这边阴阳怪气怼完了,直接起身,从江晚瑜手里抽走白色月季。
“这么漂亮的花儿,就该放在漂亮花瓶里好好养着。”
她将月季放进置物台上一个水晶花瓶里,又回到江晚瑜跟前,拿走她手上那朵野花,叫来付阿姨,将野花递过去。
“扔园子地里吧,埋一埋,兴许还能当肥料。”沈莉转过脸,笑眯眯看向秦悦,“秦秘书,这位呢,是今安奶奶;小的这个,是我孙女。”
江晚瑜冲笑笑扬了扬下巴:“跟秦阿姨打声招呼。”
笑笑乖乖叫了秦悦一声,立马问道:“秦阿姨,刚才那两朵花,你喜欢哪一朵呀?”
秦悦脸色难看起来,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默默坐在位置上,像是平白挨了好几个耳光,有苦说不出。
想了一会儿,秦悦艰难地扯出笑来:“小朋友,阿姨觉得两朵花都好看,野花也有野花的”
“是吗?阿姨,你是不是瞎啊,那朵野花这么难看”
笑笑这话还没说完,沈莉板着脸打断:“笑笑,怎么跟阿姨说话的?要讲礼貌。”
笑笑立马堆出一个甜得不能再甜的笑:“对不起呀阿姨,我不是故意要骂您。”
秦悦难受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沈莉与老太太暗中对视,见老太太点了点头,见好就收:“秦秘书,要是没什么事儿,中午就留家里吃饭吧。”
秦悦立马摇头,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拒绝:“谢谢您,不过我家忽然有急事,刚才家里人发消息催我回去呢,这次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行行行,家里有事儿可不能耽搁,赶紧走吧。”
沈莉拎起茶几上那几个礼袋递给她:“这些拿回去吧,我们这儿什么都有,用不着这些。”
秦悦正准备拒绝,路今安淡淡开口:“秦秘书,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上司不允许收任何下属的任何礼品,希望你不要破坏规矩。”
秦悦红着脸拿回没送出去的礼物,冲他点点头,小声道歉:“不好意思路总,我”
“回去吧。对了,司机有事儿没法送你,你自己打个车。”路今安面无表情说道。
秦悦感觉几近窒息,仓促与大家道别,转身快步离开。
客厅大门关上。
沈莉伸着脖子看前门方向的落地窗,过了一小会儿笑道:“走了。”
大家忽然都不说话,沉默地互相对望。
路今安打破寂静,长呼一口气,摇着头笑:“你们也真是,来这一出”
老太太板脸:“怎么着?我们给这位秦秘书来这一出,你心疼啦?”
路今安举双手做投降状:“没没没,您可千万别乱说,老婆孩子都在呢,不能让她们误会我。”
沈莉抱着胳膊审问:“那就趁着大家都在,说说吧,这位秦秘书怎么回事儿。”
路今安无奈:“您问我,我问谁去?”
他笑起来,扭头看向江晚瑜:“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秦悦对你不够尊重,你们一齐上阵给她颜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