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来回拉扯,江晚瑜最后一丝力气快用尽,急得坐起来,抓着他的手往嘴边送,泄愤似的狠狠往手背咬去。
路今安愣了愣,没有抽回手,一声不吭由着她咬。
等她松口时,手背上赫然出现两排渗血的牙印。
他用这只被咬伤的手,摸了摸江晚瑜泪湿的脸庞,喑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疲惫与温柔。
“我去接孩子。”
路今安起身,走出宿舍,轻轻将门锁住。
江晚瑜躺在床上,直勾勾望着蚊帐顶,望着蚊帐上密密麻麻的小洞,仿佛这蚊帐是一张网,将她紧紧束缚住。
她躲不掉,挣不脱。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追出去,拦住路今安,抱着女儿逃离这里,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此时此刻,她只能无力地躺着,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恨路今安为什么要过来寻这孩子;
恨命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捉弄可怜人;
恨麻绳为什么专挑细处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jsg,望着蚊帐上密密麻麻的洞眼,又恨这蚊帐为什么不是一张真的网,恨命运为什么不能用这张网将她缚紧,扔进东边那条河里,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手机响了。
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告诉她有个男人自称是笑笑的父亲,来接笑笑回家,随后,那头传来路今安的声音。
路今安让她跟老师说一下。
她开口,嗓子沙哑,鼻音很重,只说了一句“他是笑笑爸爸”,便把电话挂了。
江晚瑜下床,擦干眼泪,洗了把脸,找来袖套戴上,麻利地开始做饭。
这个点食堂没什么好饭菜了,宿舍里也只剩下一些蔫巴的蔬菜,她找出两个鸡蛋,用小冰箱里的剩饭炒了碗蛋炒饭,分出一大一小两碗来。
幼儿园离学校很近,不一会儿,宿舍外传来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门没锁紧,从外面可以打开,路今安推门而进。
江晚瑜坐在四方小饭桌前,扭头望去,见笑笑在他怀里,正被他抱着,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妈妈,今天是爸爸接的我哦!我爸爸回来看我啦!”
孩子太小,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母亲见着她都会笑,这次却板着面孔,一脸冷淡。
“笑笑,过来吃饭。”江晚瑜从桌子下拉出一张小椅子。
路今安将孩子放下,转身锁好门,走到桌边,在孩子身旁坐下。
笑笑捧着自己的碗,左看看右看看,困惑:“咦,爸爸的饭呢?”
江晚瑜低头扒了口饭,细嚼慢咽,过了会儿才淡淡地说:“你爸不饿。”
路今安冲女儿笑了笑:“对,爸爸不饿,你们吃。”
他端起不锈钢儿童碗,拿起小勺子正要喂女儿,江晚瑜扭头冷冷阻止:“这么大了,喂什么喂?笑笑自己吃。”
平常笑笑都是自己吃饭,自己走路,乖得很。
今天见着爸爸,高兴又激动,只想把往日缺的那份爱让爸爸一口气补回来,小家伙能自己走也要爸爸抱,能自己吃也要爸爸喂。
“还是爸爸喂我吧,爸爸喂的饭超好吃!”小家伙笑得甜,嘴更甜。
路今安心都化了,舀一小勺饭,吹了吹,递到女儿嘴边:“试试烫不烫。”
笑笑一口吃下去,没嚼两下就咽了,笑着夸:“一点儿都不烫,爸爸最会喂饭了!”
江晚瑜叹一口气,不听不看,自顾自吃饭。
其实早就气饱了,机械地往嘴里扒了几口,实在咽不下,跑去厕所吐出来。
路今安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