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厂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门口看门的大爷,裹着军大衣,靠在椅子上,在昏暗的黄炽灯下,昏昏欲睡。
李孝虎莽着性子,直愣愣地就要从大门进去。
被身后追来的孟遥一把就拉走了,两人拉扯着绕了一小段路径直往后门方向去。
“你虎啊,走正门,不得让人逮个正着啊,要惊动住宿厂里的员工,可就不好脱身了。”
李孝虎更困惑了:不是说来逛厂子吗?怎么搞得偷偷摸摸的?
孟遥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你忘了,我和孟家已经决裂了,现在已经不是孟家人,孟良才肯定也跟厂里打过招呼,所以......”
李孝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啊,我差点忘了,可是既然如此,我们干吗还要来这......”
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孟遥已经不见的踪影。
他慌张地小声喊道:“遥姐姐......”
话音未落,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趔趄:“蹲下,快爬进去!”
看着面前的狗洞,再瞟了眼身后的孟遥,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要爬吗?”
孟遥的手用力一推,“别废话,赶紧进!”
力道是够了,只不过低估了李孝虎壮硕的提醒,此刻他趴在地上,身子牢牢卡在狗洞之中,羞愤得涨红了脸。
孟遥也是急得不行,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虎子,早知道就让你留外面放风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李孝虎得受点罪了。
只见孟遥用力搓了搓手,一脚抵住墙根,一脚拉着他的小腿,用力一拉。
两人狼狈地向后跌去。
来不及道歉,孟遥一个利索地钻进了狗洞里。
根本没有听见,身后李孝虎的低声呼唤。
虽然是晚上,但厂子里住着几个员工,还有值守的大爷,所以厂子里还是开着几处昏暗的黄炽灯。
不算太黑,孟遥借着灯光,熟门熟路地顺利摸到了孟良才的办公室。
她知道在玄关的花瓶下面,放着一把备用钥匙,这是孟良才多年的习惯。
‘咔擦’
孟遥握着手里的钥匙,轻轻一转,门便开了。
谨慎地环视一圈,确认安全才,这才朝书桌后面的书柜走去,她今天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偷走厂里的真实账本。
这账本就躺在孟良才暗藏在书柜中的保险柜里。
上一次,她嫁进齐家后,一次孟良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说是厂里出事了,想要央求齐率帮忙。
原因是,他当时贿赂的一名官员被人实名举报,关押了。
孟良才怕受牵连,若是对方供出自己,那些家里的厂子肯定要关门大吉,说不定自己要因为贿赂罪蹲大狱。
他神色慌张地找到孟遥,眼泪鼻涕就差下跪,希望孟遥念在自己抚养她十八年的份上,央求她一定要说动齐率帮他这次。
最后,在她的见证下,当着齐率的面,道出了贿赂的全过程,包括已经藏起来的账目往来以及凭证收据等。
而齐率也答应了帮他,但代价是:孟遥要想尽任何办法,拆散齐云海和金美美,让齐云海从此手心,回归家庭。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云海才会越来越恨孟遥,几次争吵殴打都想要下死手的原因。
孟遥抓住锁头,铆足了力气,用力拉扯开锁芯,‘噔!’
保险柜打开了,上面压着几份日常的安全监测文件,下面压着一个原木盒子。
打开一看,是厂里所有的重要开支凭证。
最底下压着的是一个红色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