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宋亦慈见他瞧着自己易容假面,语气松快出口解释,“你走的当夜,我便发现了顾长泽通敌消息,只好伪装成了你的模样,先行抓住奸细,只是此事还没彻底解决,北羌大军便进犯了,我便按照你之前的行军部署发号军令。”
谢世卿摸了摸她额边的长发,她的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话本上的少年将军就该是她这样子,如果她不是女子,无论是行兵布阵还是科举朝堂,她该名留青史。
他心疼她的付出,就算她是只是女子,她还带着医学堂在战后救了这么多条命。
他眼里满是疼惜:“我当夜带兵绕行神女峰时,遇到逃出的谢家军,找到了被困多日的谢定……我爹。”谢世卿称呼谢定安为爹时,言语间还有几分别扭,多年隔阂化解只需时间来磨平伤痕。
“救了他之后,错过了燃起烽烟的时辰,我们原本打算先回营地,但当时我们察觉到北羌已经出军,我们只得按计绕后,打他们措手不及。”
谢世卿握着她的手:“阴差阳错,冥冥之中该我们赢。”
原来两人分别后,各自都走得艰难。
宋亦慈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严肃道:“医学堂的学生都来了,都在帮忙救治将士,大战后一般伴有大疫,现在是救治消杀时机,就是不知北羌下一步究竟会如何?”
“此战后北羌恐怕几年都无一战之力,但大庆想要再往北推进也是难上加难,现在以戚峰山为界,维持安定才是上策。”谢世卿笑着望着她。“过不了多久,我们便可以回金陵。”
宋亦慈想起吕庆之事,事关他母亲的冤案,她犹犹豫豫还是决定开口:“抓顾长泽时,我还意外抓到了吕庆。”
“难怪找遍大庆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躲进三军里。”谢世卿冷哼一声,“大战后再好好和他清算,是时候让他血债血偿。”
大战后,北羌损失惨重,三日后递了求和书信。
顾长泽和谢赫生及三皇子通敌叛国之事上报朝廷,只等朝廷大洗牌,涉及朝廷纷争,他们在武将在外,他们如果参与,兵权参与政斗,刚刚打赢满是伤痕的大庆经不起这般折腾。
吕庆李明云设计陷害谢世卿母亲,谢世卿已经写了折子上书翻案,这一切都交给大寺,他再也不是面对母亲冤案无能为力的稚子,如果大寺不能翻案,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谢定安回军,三军整顿,势必要拔出卖国一派安插在军中的毒瘤。
谢世卿身上的担子倒是松了,借着养伤整日都赖在伤兵营,黏着宋亦慈。
沈文景面带嘲讽,不就伤了手臂,若换做他还能上阵杀敌。
沈文景多日后才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但是他忍不住想起,宋亦慈相貌如此普通,她如果有受气委屈那一日,会不会考虑他。
念头一旦生起便如藤蔓般疯长。
连着三日,他终于找个到谢世卿不在的时辰,他跑到宋亦慈的院子,他扣门三声,无人回应,他来过这院子数次,熟练的推门而入。
女子身材窈窕着白衫水绿长裙,背对着他站在院子角落药材架前,如瀑的长发及腰,柔亮乌黑像极了绸缎,头上除了条白色的发带再无别的装饰,远远瞧着仿佛绿水之上碧波仙子。
沈文景瞧之只觉得熟悉,白色的发带他只在宋亦慈头上见过。
“宋亦慈?”他试探开口。
“嗯。”宋亦慈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着急将药材翻晒一遍。
“谢世卿以前的名声风流浪荡,我不信他会为了你一个人改掉风流品性,人世百年诸多变数。”越往下沈文景说得越是缓慢,礼义廉耻让他不敢在往下说,但他又不甘心,“你相貌这般普通,我唯恐你受人轻待。”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