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信鸽:“可有办法把它打下来。”
谢六弹弓一拉,小石子一下就破空而出,灰白信鸽直挺挺栽下。在地上扑通几下,不再动弹,乌黑左爪绑着一黑色小信笺。
她立刻将信笺取下,仔细读来,这短短信笺之上居然阐明谢世卿的作战部署,此信如果发出,北羌将大军碾压谢世卿所带先锋队。
二十余万北羌军对二万,谢世卿就算大罗金仙都难活。
她直觉浑身发抖,薄薄一张信纸仿佛重过千斤,她甚至不知是否之前还有信笺发出,谢世卿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
这封信居然出自北部军首领之手。
她内心仿佛被只无形大手拽住,身子踉跄一下。
她现在只有调换信件争取一线生机,她要赌一把。
赌天亮后,谢世卿是否能按计划燃起烽烟,她便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被害。
谢七精通模仿字迹,连忙将信件掉包。
她望向西部军的营帐,面色发寒,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难怪谢定安会失踪,三军中谢家军副将和西部军将领都为三皇子一派。现今他们已经将手伸到谢世卿头上。
这局分明想取的是谢世卿的命。
谁想杀他,她便杀谁。
她在院子枯坐一夜,等到天光微曦,军营还是一片寂静,她心凉大半,她用力的拽着衣袖,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还有半个时辰,烽烟会燃,代表谢世卿没事。
她用力拍了拍脸装作镇静模样,叶语君已经收拾好和她道别,回去运第二波药材。
上官静则去了伤兵营,宋亦慈坐在院子里瞧着时间越来越近,但是西北方向完全没有烽烟信号,按照计划应当集结的部队未整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秋枫拉着她的手,虽然她面上带着易容假面,但忧心忡忡的眼还是暴露了她。
宋亦慈目不转睛盯着西北方向,时辰已过,但是烽烟未燃。
谢世卿出事了。
秋枫一看她,只觉得她神色不对,宋亦慈转过头冲她一笑,眼里热泪含不住,两行热泪留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僵硬,这笑竟然比哭还难看。
“我回屋子,你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见宋亦慈凝重神色,秋枫连忙点头答应。
秋枫站在院门前盯梢,只见高大将军打扮男子靠近,她伸出手拦着,不让他进。
明明今早应当是大军集结的时候,但是西北军顾长泽却来了他帐前,告诉他计划有变,不用结兵。
他被搞得满头雾水,一大早便来找宋亦慈问个明白,却见宋亦慈小院子前站了个‘文弱小书生’,还拦着他不让进。
他顿时脸色更黑了:“你又是宋亦慈什么人?快快让开,我有天大的事要问她。”
“不能进,小姐说了不能进。”秋枫见此人长得凶狠,硬着头皮顶上。
沈文景一听便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文弱书生,这分明是个小姑娘,料定是宋亦慈闺中密友,脸色和善几分。“我真有急事。”
秋枫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只见宋亦慈房门突然打开,一身轻甲的‘谢世卿’站在门前。
沈文景刚才好转的脸色一下变得黑如锅底,感情是谢世卿在她屋里才不让他进屋子。
沈文景疑惑问道:“谢世卿,你不是同我兄长带着先锋队绕后了?”
‘谢世卿’嘴角上挑,声音低沉:“引蛇出洞而已,若不是让你们真信我走了,怎么会有人暴露马脚。”
沈文景想起谢世卿刚来打完两场胜仗后,就大刀阔斧的整顿谢家军,就连谢副将都被他拉下马,原由便是通敌叛国:“难道这军中还有叛徒。”
‘谢世卿’没配带长枪,反而在腰间别着把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