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光压下。

她心中莫名的恨意那样多,她恨这个世道,她不相信会有光亮能够照向人间。

在丹蘅、镜知说话间,又有一个人来了。

她枯发如干草,面容沧桑、眼窝深陷,双手粗糙满是裂痕。在非书意的身上,至少还能窥见几分读书人的气质,可在她的身上,只有劳动多年的愁苦,只有岁月无情的刻痕。

“我就来试一次,如果不可以,我就认命,回去干农活,回去伺候那一家子的人。”女人的声音低哑。

丹蘅低声道:“她的身上有伤,鞭打的、火烧的、刀割的,她一定过得很苦。”以她的眼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女人如今糟糕的处境,像是将生命烧成一蓬火,很快就要熄灭了。

师长琴注视着一脸沧桑的女人,神情很是平静。

女人自顾自地说道:“我年轻时也有个登仙梦,可惜没有支持我的父母。十四岁时就被卖给了老鳏夫,在他家中当牛马,伺候着他、伺候着继子继女。只是他们并不是善人,动辄拳脚相向,村里的人都说每一家都是这样,说这是为人妻应该受的。可什么是应该?我凭什么要吃这样的苦?!”她的声音逐渐地凄厉,满是藏着恨意的控诉,“我要断尘缘!我要千千万万跟我一样的人,断尽尘缘。”

师长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话语声被秋风吹散,被边上的喧哗给掩盖住了。

女人又说:“但我不认识字。”

师长琴:“我可以教你。”顿了顿,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抬头,一字一顿:“见青道!”

现在是萧瑟的秋日,但是她想要见的,是春日的晴空。

师长琴回去的时候,只带了非书意、见青道两个人,她们各有各的不甘,愿意来走这样一条路。

丹蘅的脚步很慢,她并没有跟着师长琴回学宫。

镜知问道:“你要去哪里?”

丹蘅“唔”了一声,笑眯眯道:“随便走走。”

皇城之中寸土值千金,没有点资产的人在城中寸步难行。

在皇城外,有个歪歪扭扭的贫民区,那儿泥瓦房、稻草房甚至有连房子都算不上的棚子。这里满是污浊、臭气熏天,不是一身锦绣的人会来的地方。可此刻,随便走走的丹蘅走到了这儿,她平静地望着泥土道上的烂菜叶,面不改色地向前。

镜知恍然大悟:“这是非书意住的地方。”

丹蘅睨了镜知一眼,轻嗤道:“你怎么就这样话多?”等到师长琴将人带回学宫安顿好,大概一切都会来不及吧。

乌云遮月,夜色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