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悄悄的告退出去了。
虞棋来湄浔后一直住在云来客栈,将客栈后面的小院给包了下来。
客栈主见这院中进出的都是当兵的,一个个凶神恶煞,自是好生招待,不敢触其霉头。
这会儿云来客栈的后院,羌鼓声响起,欢快肆意,一群舞娘跳着热烈的舞蹈,虞棋正坐在上首花天酒地。
而虞棋的副手符龙却不在其中。
陈府的后院角门悄悄打开,里面出来一辆不起眼的板车,前面套着一头驴,一个灰扑扑的老汉坐在车缘上驾车。
驴车在夜色中越走越远,最后连车轮咕噜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驴车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老汉将车上的破席子掀开,从上面艰难的拖下来一个人扔进葬坑。
而后拿出火折子,点了一堆黄纸,边点边念叨:
“陈管家,咱们也算是老兄弟一场,自然是不忍心看你落到这个下场。
可是夫人有命,我也不得不从,你要找就去找夫人不要来找我。
我会帮你立个衣冠冢,以后每年清明会去祭拜你,你放心去吧。”
老头念念叨叨半天,最后看着地上的纸灰燃尽,才又将车赶着往回走。
老头走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三名黑衣人,将尸体又从乱葬坑里给薅了上来。
“头儿,果然不出所料,是陈平。”其中一人道。
“看看死透了没有?”
其中一人伸手检查了一下陈平的脖颈,而后又趴在他胸口听了听回答道:
“没死透,还有微弱的心跳。”
“没死透就成,给他晚饭里偷偷加的那颗解毒丹算是没浪费。”
符龙开口吩咐道:“走吧,将人带回去交差。”
次日一早,陈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里。
一时间也有些愣神,莫不是在梦里,鬼打墙了?
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对昨夜……昨夜不是去夫人那里,喝了一盏茶,然后就七窍流血……
想起这些,陈平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
自老爷去世之后,自己一心一意辅佐少家主,并未有过二心,为何就落到了此种地步?
陈平想到此处,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流下来。
坐在房梁上的符龙见状,心下冷哼,开口道:
“醒了?”
陈平猛然听见人声,心下一惊,然后看向房梁上的符龙道:
“你是何人?”
符龙一个翻身从房梁上下来,走到床边说:
“救你的人。”
陈平听后闭了闭眼睛。
符龙:“怎么?就这么想死?”
陈平依旧不吭声,在床上闭着眼睛装死。
符龙也不再跟他多废话,转身就出门去。
陈嘉一早收到母亲送来的消息,丁嬷嬷就是柳氏。
便安心的在府里吃过早饭,不紧不慢的去了听韵茶楼,刚到地方,就见包间的茶具下放着一直张字条。
打开一看居然是陈平的消息,便将纸条扔进火炉里直接烧了。
下午陈嘉来到关押陈平的小院时,符龙上前汇报:
“他从早上醒来后,就不吃不喝不说话。”
“嗯,辛苦了,我进去看看。”
小厮推着陈嘉,进了安置陈平的小房间内。
陈平早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却闭着眼睛装睡。
这会儿听见咕噜的车轮声,又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是……大爷?
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面前一身书卷气坐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