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声入内,快速无声的走过来,将皇帝扶到隔壁房间,没有关门,而是用屏风在中间隔档。

孙福帮皇帝宽衣,钱楼帮陛下试水温。

而后两人扶着皇帝入了浴桶内。

李玥瑶在这边继续交代:“需要泡足半个时辰,要注意水温。”

孙福和钱楼两人在内低声应喏。

李玥瑶见皇帝御案上堆着一堆奏折,便道:“陛下这么多的奏折,积压几日了?”

“三日了,最近精力不济,一直未看。”

李玥瑶冷笑一声:“怎么,没让昭庆来帮你看奏折?”

皇帝自然是听到李玥瑶的冷笑声,缓缓解释道:“和贤妃吵完架,就没让昭庆再看奏折了。”

“那你日常的奏折谁帮你看?”

“我自己看,偶尔让贵妃帮着念念,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左相,和右相一起看。”

李玥瑶听了没说话,直端端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看。

过了会儿道:“陛下,岭南水患的折子已经是五日前的了,为何还未做朱批?”

“这岭南水患,一则是国库没有赈灾银子,二是,谁去赈灾,朝堂争吵不休,所以一直未批复。”

李玥瑶又又又叹了口气,将此奏折单独放在一旁。

皇帝对于李玥瑶看奏折的事情,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的意思。

因为当年李玥瑶经常帮先帝看奏折,甚至于当时东宫的一些奏折,都是两人一起参详后做出的决策。

昭庆当初也不过是想要效仿李玥瑶而已,可惜了让贤妃给搅和了。

李玥瑶又接着看剩下的奏折。

半晌又问:“陛下这左藏署上报的矿藏赋税总数目不对吧。

我记得皇兄时,每年是九十万贯左右,如今怎变成五十万贯,少了将近一半。”

皇帝听了仔细想了想道:“少了这么多吗?之前每年顶多少个几万贯。”

李玥瑶没好气的说:“每年少几万贯,连续七年,你说呢?”

皇帝听了不说话。

“孙福,待会儿让人将陛下登基后,左藏署每年上报的总数,以及相关账册都带过来我瞧瞧。”

“喏。”孙福应答。

然后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孙福不禁对晋阳大长公主和陛下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认知。

反倒是钱楼司空见惯的样子,这跟当时陛下在东宫时,无甚区别。

淑妃来时,就见到晋阳大长公主在看奏折,转头看了下隔壁,见孙福在那儿站着。

便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恭敬行礼道:“见过晋阳大长公主。”

“免礼。”

李玥瑶抬头看向淑妃,脸色憔悴,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站着都十分费劲儿,一半身体都压在身旁的侍女身上。

淑妃之比李玥瑶年长两岁,现下看着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眼下青黑,倒像是有个四十多。

“过来坐,我帮你把个脉。”

淑妃听了靠着侍女,艰难地走到了李玥瑶身边。

李玥瑶看着淑妃的手臂白皙的透明,青色的血管在皮肉下看的一清二楚。

整个把脉过程很久,越是把脉,李玥瑶眉头皱的越深。

淑妃见状不敢吭声,半晌李玥瑶开口道:“翠微,去将那本《毒经》取来。”

翠微见状去了偏殿,很快就将书取了过来。

李玥瑶对着书翻了半天,终于停在一页上不动了。

淑妃见状伸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红颜醉”。

“殿下……”

“叫什么殿下,叫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