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辉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城门口见到那群人时,明明发现他们尽皆气度不凡,却还是信了路引上的身份信息。
路引的确是官府盖章批注的,寻常人不能更改,但若是权势滔天的人呢?
钱辉是真的后悔了。
他连信都不敢看,直接递给郑曜。
郑曜心中咯噔一声。
能让他这外甥怕了的,恐怕是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他连忙打开信。
内容尚未看清,信末的印章直接闯进他的眼睛里,当即五雷轰顶。
霍延这些年在全国各地剿灭山匪,自然也来过溧州。
每去一个州府,他都会下达文书,提前知会州府长官。
郑曜有幸收过这样的文书,对文书上的印章熟得不能再熟。
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再看清信上内容,只觉晴天霹雳,骤然声震色厉道:“你到底为何要抢他们的钱!”
霍延在信中点明了城门收费一事。
郑曜瞬间觉得,他直接打死钱辉算了。
抢到定国公头上,真的是找死!
而且钱辉是他的外甥,定国公既然写这封信给自己,肯定是为了敲打他。
信末还有四个字
好自为之。
郑曜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个月之后,楼喻收到传信,言溧州知府贪墨税款,包庇钱辉城门抢劫,念其主动自首,便革除官职,流放充军。
钱辉多次抢劫,抢劫金额巨大,同样被判流放。
与郑曜同宗的那位吏部郑尚书,已被停职,正在接受调查。
其余涉案人员皆已受到惩处。
楼喻不由笑起来,阿茝还是这般雷厉风行。
他枕在霍延腿上,望着窗外的山丘,慵懒问道:“快到陇州了罢?”
这一个月,他们爬了山,游了湖,品尝了各地不少美食,领略过不少新奇的风土人情,与耕地的农民、工厂的工人、往来的商户、各地的学子都打过交道。
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期望,他们感念着昭庆帝的仁德与圣明,质朴而纯真,令人莫名感动。
冯二笔多愁善感,每每听罢,都会泪洒衣襟。
一路走来,意义非凡。
“嗯,快到陇州地界了。”霍延替他按着头部穴位,温声道,“第一次来陇州,这里人烟稀少,到处都是山野林木。”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陇州已大变模样。
南部三州中,占州拥有全国第二大海港,屏州拥有铁矿以及珍稀的金鸡纳树,只有陇州,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它却成了南部三州文教上的引领者。
陇州的榕山学院已成为三州年轻学子向往的圣地。
楼喻在位期间,榕山学院为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
这次来南方,既是为了游玩,也是为了见见故人。
车队终于抵达陇州界。
放眼望去,山峦绵延起伏,但山外的平原,规划整齐的民居集中在一起。
将近黄昏,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
楼喻道:“多年不见,正好赶上蹭饭,是不是不太好?”
霍延失笑:“没什么不好。”
二十多年过去,榕族人已经习惯了农耕生活,只有在农闲时候才会去山里面狩猎。
几个壮实的青年拎着野鸡野兔,兴高采烈地往家走,恰好碰上楼喻他们。
李树对他们手里的竹制弓箭颇感亲切,不免多看了几眼。
榕族青年见到他们的车驾,打量片刻,一人便飞奔着跑向族里,其余人则目露防备。
李树挠挠头,对魏思说:“咱们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