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笑容浅淡,却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所以,‘休妻’不过是条耍无赖的规定,我决定废除它。”

魏思:“”

冯二笔:“”

楼喻将二人震惊之色尽收眼底,不由微微一笑。

废除“休妻”制度尚需徐徐图之,他当然不会现在就实行。

但,先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等待时机成熟,这颗种子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楼喻很清楚这一点。

他冷淡威严问:“你有异议?”

“殿下,奴以为,一旦废除‘休妻’制度,定会引起社稷动荡,于殿下无利。”

魏思并不在乎“休妻”是否被废除,他只在乎殿下的处境。

“你的担心我明白,”楼喻面色恢复温和,“此事咱们得慢慢来。”

魏思轻舒一口气。

楼喻想了想,开口道:

“传我之令,汪小花救焚拯溺,精神可嘉,三日后于纺织厂举行表彰大会,特授其‘见义勇为’英雄奖章,奖白银二十两,赐‘济困扶危’荣誉牌匾一块。另,王栓休妻一事作废,涉案人员彻查!”

“谨遵殿下令!”

“你亲自督办此事,再询问汪小花的意愿,若她愿意,便允其和离。”

“奴遵令!”

“身为户部部长,你确有失察之过,便罚俸一年,留职查看。”

魏思恭敬叩首谢恩。

“你下去吧,顺便派人将庆墨书坊管事叫来。”

魏思退下后不久,庆墨书坊管事激动进入内衙,拜倒在地。

“免礼。”

管事恭敬起身,低首等待楼喻示下。

楼喻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替我刊印报纸。”

管事小心翼翼问:“请恕小人愚钝,这‘报纸’是何物?”

“你认为庆州如何?沧州如何?”

“在殿下的英明治理下,自然是极好的!”

楼喻面露忧色:“只可惜,咱们庆州的名声还不够响亮。”

管事腹诽:范公都特意写了《观庆赋》,天下文人士子皆知庆州,这还不够响亮?

他心思转得快,便道:“殿下是否想用‘报纸’宣扬咱们庆州的名声?”

“不错。”

报纸是舆论造势的一大利器。

他早有发行报纸的想法,恰好又碰上汪小花被休一事,当即有了灵感。

观念是可以用舆论影响的。

“休妻”制度的废除任重而道远,他可以利用报纸,一点一滴改变百姓的思想。

同时利用报纸不断增强庆州的影响力。

庆墨书坊的印刷术用来印刷报纸足够了。

楼喻便跟管事讲述了报纸的版面特征以及印刷要求。

管事听明白了。

“可是殿下,若是要印刷多份,咱们书坊岂非入不敷出?”

楼喻道:“报纸是要卖的。”

管事下意识问:“谁会愿意买?”

“若是报纸上有范公新作呢?若是报纸上有其他名士的妙笔呢?若是报纸上有抓人眼球的奇闻轶事呢?诸如此类,皆可作为卖点,书坊可以自行发掘。”

管事眼睛乍亮。

妙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单单一个范公新作,就足以勾得文人士子竞相购买了!

“小人这就去准备!”

管事喜滋滋离开后,楼喻起身道:“二笔,备车,去范家。”

范家是指范文载和邵秋兰在新城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