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忘了这个誓言。

他在庆州为官多年,不仅没有为百姓带去福祉,反而让百姓过得越发贫苦。

“爹,庆州城变得好热闹。”

郭棠倚在窗前,贪婪而赞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郭濂无法回答他。

郭棠自顾自地道:“我听府中仆从私下议论,说是新城又好看又壮观,还有不少新奇的东西,咱们等会儿便能见到了。”

车驾驶出旧城城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

郭家父子均目露惊异。

郭棠愣愣看了半晌,不由深吸一口气:“听说是用水泥做的,以前我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

郭濂倒是见过,毕竟新城刚建时,他还在府衙办公呢。

他只是没有想到,楼喻真的说到做到了。

郭濂终究心服口服。

败在楼喻手上,他认了。

车驾渐渐接近新城。

浅灰色的城墙巍峨雄伟,屹立昂然。

郭棠已然看呆。

这就是楼喻一手建立的新城。

他突然体会到一种登云步月的鸿鹄之志和高顾遐视的恢廓胸怀。

此等志向与胸襟,独属于楼喻。

世上少有人能及。

车驾驶入新城。

新城的一切都令郭棠自愧弗如。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郭濂更不必说。

他的眼界和阅历远超郭棠,所以他的震惊比郭棠还要深刻。

他忽然明白楼喻为什么要带他来新城了。

楼喻是在用无声的事实让他放下心中不甘。

带着不甘离开人世,何其痛苦?

郭濂心悦诚服。

他枯寂两年的眼眸里,骤然涌现丛丛生机。

只可惜,他已无法亲眼看到未来的盛世宏图。

回到郭府后,郭濂看着楼喻时,已不像之前那般阴霾沉怒。

楼喻笑道:“郭知府,我想你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郭棠吧?”

郭濂眨了下眼,目露恳求。

他希望自己走后,楼喻能够善待郭棠。

就算不善待,至少也让他吃喝不愁。

郭棠眼圈泛红,神色凄楚。

他爹一走,他以后就孤身一人了。

“只要郭棠听话,我可以让他安然度过下半辈子。”楼喻笑道,“不过,我需要你们父子二人配合我一件事。”

郭濂盯着他,示意他说。

“郭知府日薄西山,郭公子扇枕温被,孝心有加,听闻江州道士能炼制丹药延长寿命,遂重金招募道士为父炼制金丹。”

郭氏父子:“”

他们总是跟不上楼喻的思路。

就连霍延和冯二笔都不知道楼喻要做什么。

郭棠不由问:“如果这样的话,我爹病重的消息岂不是会传出去?”

他是站在楼喻的立场上问出这句话的。

一旦郭濂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定会引起不少人关注。

都严重得要去请道士炼丹,说明郭濂已经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