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左贤王是同谁学的中原文化?”他道,“这些书本上的知识,你不妨去找那位老师。”

阿布图闻言垂眸,捧书的手臂也缓缓放下。

他低声道:“我的老师已经不在了。”

楼喻神色一肃:“抱歉。”

“世子不用跟我道歉,”阿布图摆摆手,洒脱道,“人都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

楼喻轻叹:“使团中的严侍郎才学远超于我,我可以让他来教你。”

“当真?!”阿布图瞪大眼睛。

“但是你得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楼喻笑眯眯道。

阿布图收敛笑意:“你要问什么?”

“使团来时路上碰到的狼群,”楼喻压低声音,“是不是驯养的?”

阿布图神色犹疑。

“其实你回不回答,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我只是觉得左贤王的性情合我胃口,想和你交个朋友。”

阿布图神色坚定:“只要议和成功,咱们就是朋友。”

楼喻笑了笑,“咱们的目标一致,都希望议和成功,难道还不是朋友吗?所以,狼群是驯养的吗?”

高鼻深目的左贤王轻轻点了下脑袋。

他告诉过阿巴鲁,盛人都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狼群的异样,可是阿巴鲁就是不信。

楼喻拱拱手:“楼某多谢左贤王搭救之恩。”

不论阿布图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总归是救了使团一回,合该感谢。

不过,依楼喻看来,阿布图目光清澈,不似工于心计之人。

当然,不排除他擅于伪装这个可能。

阿布图笑道:“这是我应该做”

话未说完,门帘突然被人掀开,来人打断阿布图的话。

“王兄啊,你邀请楼世子怎么也不叫上我?”

阿巴鲁大步走来,目光钉在楼喻脸上。

他还没忘昨日那一箭之辱。

楼喻冷着脸道:“我正问左贤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议和,早点议和早点回去,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草原上吹风。既然二王子也想参与,那不如你来回答我。”

“父王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哪有工夫见你们?”阿巴鲁不屑道,“你们中原人就是娇贵,吹几天风就不行了?”

楼喻起身,愤愤甩袖道:“说议和的是你们,而今拖延议和的还是你们!回去告诉骨突王,明日必须要议和!”

言罢转身离去。

阿布图叹道:“阿巴鲁,是你劝说父王拖延议和的吧?”

“是我又怎么样?依我看,别搞什么议和了,直接打过去,整个盛国不都是咱们的了?”

野蛮粗鲁是阿骨突部人的特性,掠夺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阿布图却不像他们那么乐观。

“我去见父王。”

阿巴鲁嗤笑:“随你便吧!”

许是因阿布图的劝说,骨突王终于松动,并表示明日进行和谈。

使团成员无所事事,只能待在毡房中默默数着时间。

离开故土这么多天,他们真的想家了。

楼喻在毡房中闭目养神。

“殿下,”冯二笔忽然凑近他,神神秘秘道,“咱们毡房昨晚可能遭贼了。”

楼喻:“为什么这么说?”

“奴今早收拾床榻时,发现一根头发,奴敢肯定不是殿下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或是阿砚的。”楼喻试图狡辩。

头发那么轻,掉落时风一吹,被吹到床上不是很正常嘛。

冯二笔一脸笃定:“肯定不是,咱们的头发都没那么硬。”

楼喻:“”

敢情二笔还是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