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笙甫一进入,便与楼喻目光对上。

旁边还有霍二郎。

范玉笙笑着拱手:“下官见过世子殿下,见过霍统领。”

在京城时,他就不信收复沧州的是韩昀。

韩昀若真有这能耐,还能被藏到现在?

有这番攻城略地之能的,除了霍家二郎还会有谁?

那么韩昀去哪了?

必定是被掌控在庆王世子手上。

如此便知,所谓的收缴兵权,根本就是一个假象。

庆王世子瞒天过海,依旧牢牢掌控着庆州的一切。

楼喻神色温和平静:“范大人,坐。”

范玉笙从善如流,笑道:“一年多不见,殿下风采更甚往昔。”

“彼此彼此。”楼喻敷衍回了一句。

范玉笙无奈:“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当日茶楼之约?”

楼喻颔首:“我若不记得,你以为你能顺利到达沧州?”

若非范玉笙当日茶楼告知“风波亭孤冢”一事,楼喻恐怕会选择在路上干掉他。

当日木桃,今日琼瑶。

范玉笙笑道:“殿下明知下官能看出端倪,为何还让沧王敷衍我?”

“倒也不是非常确定。”楼喻无情反驳。

范玉笙一噎。

他拱拱手,“下官入城后,见城中景象,由衷佩服殿下。”

短短时间内,经过两次战乱的沧州城,已然恢复井然有序的生活。

实非常人所能。

楼喻不再废话:“你这次上任,没有带来朝廷赈灾粮草?”

兵灾也是灾。

范玉笙轻叹:“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朝廷如何,您不都看在眼里吗?”

“行,那我就不说虚的了。”楼喻道,“先前救援的粮食和物资都是庆州垫付的,现在你是沧州知府,我来找你要,不过分吧?”

范玉笙:“”

他刚上任,到哪弄那么多粮食和物资还给庆州?

先别提还了,估计秋收前都得指望庆州接济一下。

他道:“下官正要同殿下商议。”

楼喻懒洋洋问:“商议什么?”

“倘若殿下同意支援沧州,下官愿和殿下一同治理沧州。”

这就是范玉笙的魄力。

一同治理,不就是给楼喻管理沧州的权力吗?

这种权力一旦给出去,就有可能再也收不回来。

范玉笙不像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人。

那么,他所求为何呢?

楼喻直截了当:“你想要什么?”

“殿下一心为民,下官也想见贤思齐。”范玉笙满脸真诚。

他清楚,楼喻完全可以先不管沧州,但他还是选择动用军队和物资守护沧州百姓。

难道楼喻没想过会有暴露的风险吗?

当然想过。

可他宁愿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第一时间重建沧州。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范玉笙感佩于心。

浑浊的世道,乍然出现这样一颗灿然明珠,怎能不叫人惊喜赞叹?

范玉笙纵览时局,本无心入仕,却因楼喻而生几分希冀。

他想看看,眼前这位惊才风逸的庆王世子,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正好沧州知府这个机会送到他眼前。

范玉笙动用范家关系,让自己成功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