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范太傅之孙范玉笙。

按理说,范玉笙年纪轻,又没什么资历,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外派当知府的。

但对朝廷官员来说,离奇荒诞的事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糊涂事糊涂办,反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收到这个消息,楼喻是有那么一点惊喜的,毕竟算半个熟人,熟人好办事。

不过范玉笙此人,单看外表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然实际内心如何,楼喻尚未摸透。

这样的人来沧州,既是考验,也是机遇。

但楼喻猜测,如果没有范家在背后操作,吏部是不可能冒着得罪范家的风险把范玉笙送来沧州的。

所以,范玉笙此行必有目的。

正乾三十一年春,范玉笙携帝令从京城出发,踏上前途未卜的道路。

本来礼部应该派官员去沧州主持世子袭爵一事,但这节骨眼上没人愿意去,遂将这件事委托给了范玉笙。

反正只是宣个旨意,搞个仪式,没什么值得特意走一趟的。

范玉笙好脾气地接了这个活计。

他比方临要聪明得多,没像他那般在外漂泊数月,弄得狼狈不堪。

从京城到沧州,历时八天。

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楼喻他们修好沧州城门了。

范玉笙到的那日,碧空无云。

他骑在马上,望着崭新的沧州府城门,俊朗眉目熠熠生辉。

城内由庆军驻守,负责守城的是何大舟。

他身着戎装,行至范玉笙马前,很有礼貌地拱手道:“范大人。”

范玉笙不认得他,下马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何大舟。”

范玉笙拱手行礼:“在下范玉笙,何将军,幸会。”

何大舟公事公办:“还请范大人出示印信。”

范玉笙自然遵从。

核实完印信,何大舟伸手:“范大人请。”

范玉笙抬首看向城内。

眼前的城门应该是刚换过的,崭新的光泽耀眼夺目。

本以为来时会看到一座残破荒凉的城池,没想到竟是这般整洁干净。

一行人入了城。

何大舟欲引范玉笙入府衙,未料范玉笙却道:“何将军,范某身携谕旨,必须要先拜访沧王府。”

何大舟一愣,毫不犹豫:“范大人请。”

一行人又转道前往沧王府。

早有信使报至沧王府。

楼喻这些时日一直住在沧王府,楼蔚现在很粘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自打那日哭出来后,楼蔚渐渐走出伤痛的阴霾,开始变得坚强。

他在书房认真读书,楼喻则在一旁吃着零食看话本。

信使来得突然,两人都愣了一下。

楼喻率先回神:“蔚兄,范知府来访,你不去迎接?”

“好,我去迎一下,阿喻,你在书房等我。”

楼蔚整整衣服和头发,携阿大一同前去正门。

他这些时日养好了气色,但消掉的肉没长回来,而今身形单薄,面颊瘦削,一双眼睛格外地大。

他提步踏出门槛,范玉笙恰好行至府前。

二人目光对上。

范玉笙眸色微惊,曾经的小胖子竟变化这般大,看来亲人的离世对他打击甚深。

“下官见过世子殿下。”他实实在在地躬身一拜。

楼蔚回礼:“范大人有请。”

范玉笙心中暗叹,倒是比京城时要稳重些了。

二人刚入府,范玉笙便道:“世子殿下,圣上有旨。”

什么旨意大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