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城外难民营。

方临领到一小袋麦面,还有一颗小土豆。

他握着土豆,不由问:“这是什么?”

小吏耐心解释:“土豆,煮熟了可以吃的!”

“哦。”

方临木然地往人多的地方走。

他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居然从来没听过“土豆”!

这东西真能吃吗?

他望着手里的物资,心里面难受得紧。

有吃的又怎么样?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煮熟了吃?

就算有,他也不会煮。

肚子已经饿得有些痉挛了。他伸手捂住,嗅着隔壁传来的香味,不由蹲在地上哭起来。

这大半年,他过得实在太难了。

半道被流匪所劫,随从死的死逃的逃,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他都来不了庆州城。

冯二笔戴着口罩偷摸过来时,就看到方临蹲在地上哭泣。

看不清脸,不好辨认。

他只好上前,粗声粗气地问:“你哭什么?”

方临抬起头,看到戴着口罩的冯二笔,一时又愣住了。

这人脸上是什么东西?

冯二笔终于看清他的脸,第一反应是,没穿绿衣服他差点没认出来!

“你在问我?”方临泪眼婆娑问。

冯二笔:“找错人了。”

丢下一句敷衍的话直接离开。

楼喻得知真是方临,不由挑挑眉:“他为什么不让人通报郭濂?”

“奴也想不通,奴看到他的时候,他哭得可惨了。都这样了,还不找郭濂?”

楼喻摆摆手,“罢了,先不管他。”

方临如何选择是他的事,楼喻不想多管闲事。

谁料第二天,方临就被人抬到田庄医馆。

陈玄参诊断:“饿晕了。”

小吏:“”

每个难民都发了口粮啊,怎么会饿晕呢!

方临醒来时,就闻到一股清淡的药香,很好闻。

他睁开眼,看到离床不远处的陈玄参。

少年穿着一袭白衣,样式有些怪异。

“这是哪儿?”方临坐起来问。

陈玄参回头看他一眼:“医馆。”

接着走出屋子说道:“阿琼,病人醒了,把粥端进来吧。”

很快,一个姑娘捧着食案走进来。

她穿着与陈玄参相同的白色衣裳,将食案放到床头,抬首看向方临,温柔笑道:“你饿晕了,先把粥喝了。”

方临愣愣盯着她瞧。

陈玄参眉心一皱,上前挡住霍琼,冷淡道:“喝完粥就走。”

“抱歉抱歉!”方临连忙道歉,“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她眼熟!”

在外漂泊大半年,方临身上的傲气早就耗得差不多了。

见陈玄参眉头更紧,方临急切解释:“我真觉得她眼熟!不骗你!”

霍琼道:“陈大夫,我先出去了。”

陈玄参颔首。

气氛一时沉凝尴尬,方临无奈又委屈,他是真的觉得那个“阿琼”很眼熟啊!

在陈玄参冷漠的眼神下,方临啥也不敢说,只好乖乖捧碗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