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愣住:“你要带走所有人?”

“排场越大,就越不会被人看轻。”楼喻跟他解释,“我一无身份,二无信物,只能试试这个法子,希望不会被紫云观拒之门外。”

楼蔚心道:紫云观有这规定吗?只要有钱都能上去啊。

他纳闷地眨眨眼,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说比较好。

郑义完全不懂,只能任由楼喻忽悠。不过就算楼喻骗了他,这趟他们也不亏。

手里还攥着个小子能换钱呢!

楼喻领着众人走出五里地,于一处庄院外停下。

冯三墨依旧一袭玄衣,静立恭候。

除楼喻和冯二笔,其余人都目瞪口呆。

三墨大人怎会在此?!

冯三墨立刻行礼:“殿下,一切事宜奴已备妥。”

“辛苦了。”

楼喻伸手握他手腕,实打实地将他扶起,笑道:“你送的砚台我很喜欢,多谢。”

冯三墨耳尖倏然泛红,口拙难言。

他面上虽从来不显,但内心对楼喻的忠诚和崇敬不比任何人少。

得殿下一句夸赞,只觉得所有辛苦都不算什么了。

冯二笔适时道:“殿下,咱们先进去歇歇脚吧。”

“好。”

这处庄院位于京郊外,是楼喻安排冯三墨发展京城暗线时,特意嘱咐他买下的。

院中停着藩王规格的豪华马车,送给贵妃的贺礼也罗列整齐,丝毫不见损坏。

冯三墨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派去买矿石的人也安排好了?”

楼喻行至正堂,坐下问。

“已经交待妥当。”冯三墨应道。

楼喻饮了一口茶,只觉清新提神,齿颊留香。

他不由笑起来。

冯二笔端着温水进来,浸湿巾帕,替楼喻洁面净手。

边伺候边问:“殿下,您将卫公子独自留下,就不怕郑义伤了他?”

他家殿下就是心地仁善,一路都对卫公子照顾有加,怎么临了直接将人丢给郑义呢?

楼喻道:“你可知他是谁?”

“不是沧州富贵人家的公子吗?”

冯三墨不由看一眼自家哥哥,心里叹了叹。

“若我没猜错,他是沧王世子楼蔚。”

冯二笔瞪大眼睛,“沧王世子?!”

他惊愣好一会儿,才满脸同情道:“那、那他也太惨了。”

堂堂世子殿下,竟遭此横祸,不仅死了五十个护卫,丢了所有贺礼,还差点被流寇杀害。

想到这,他又开始拍马屁:“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咱们一路顺利到京城。”

楼喻垂眸,若非他们队伍多了三斤坡的二百人,说不定就算装成难民,也会被人盯上。

难免会有几番恶战。

“奴记得,沧王妃的妹妹嫁到了京城,沧王世子说的亲戚,不会就是他这个姨母吧?”冯二笔问。

楼喻颔首:“京城杜家。”

杜家有二品大员在朝,岂会怕三斤坡那群匪寇?

若杜家讲道理,直接拿酬金换人,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杜家不讲道理,反正他已不在风波亭,吃亏的只是郑义等人。

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拜访紫云观的无名小卒。

至于入京贺寿会不会被楼蔚认出来,他压根不在意。

届时郑义等人已经返程,即便他被楼蔚拆穿身份,也无甚影响。

他在途中帮了楼蔚,楼蔚只要不忘恩负义,就不会再提此事。

冯二笔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他家殿下在下什么棋。

拨云弄日,却又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