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年前,她还叫赵玥的时候。

……

“赵玥,你若是再不理我,我就去扒了你弟弟的皮!”年少的谢尘冥气哼哼地说。

赵玥被气笑了:“我不理你,你欺负我弟弟做什么?”

“因为……”谢尘冥的眼底闪过一丝醋意,“因为无论他怎么气你,你都不会不理他。若不是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的皮扒了……”

……

赵玖鸢意识渐渐模糊,但她强撑着,将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谢……谢尘冥……”她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徐姨娘……当初……当初……他们是……是里应外合……”

赵玖鸢抓着他的袖口,声音虚弱得微不可闻,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可谢尘冥却突然领悟了她的意思,压低声音问:“你是说,你怀疑当初是国公府的徐姨娘,与织瞳里应外合,将你偷走的?”

赵玖鸢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刚想解释,却突然又猛地咳出一口血。

赵玖鸢再也撑不住了,抓着谢尘冥的手一松,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耳边一直有声音嗡嗡作响,让赵玖鸢无法安睡。

她皱了皱眉,想把声音赶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意识像是陷入了冰冷粘稠的泥沼中,艰难地一点点上浮。胸腔仍旧存在被撕扯的疼痛,喉咙干涸得如同火烧。

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的视线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光亮。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周围人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谢将军,你毕竟……毕竟是个男子,外界还有些关于你与鸢儿的流言……”镇国公犹豫的声音传来。

“慕大小姐是本将最重要的人证,她的命,与案子息息相关,本将自然要确定她平安无事再走!”谢尘冥丝毫不妥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那些!”沈夫人埋怨地道,“孙太医,我女儿究竟如何?”

一个年老的声音叹了一声,道:“奇怪,老朽看了府医的方子,没什么不寻常之处,都是些调理内伤的良药。只是……”

“只是什么?”沈夫人焦急地追问。

“只是,慕大小姐体内,似乎多了一味药。”孙太医犹豫地道。

“什么药?”镇国公问。

“红花。”

沈夫人微微蹙眉:“红花?那不是活血化瘀的良药?”

“正是,可对于气血虚弱或是有内伤的病患来说,大剂量的红花,犹如在将即将熄灭的火堆上扇风。会导致伤者气血翻涌,吐血甚至……”孙太医顿了顿,不想让最坏的结果吓坏沈夫人。

“为何鸢儿会服下大量红花?”沈夫人喃喃自语,“这些日子的饮食都是我亲自照料的,不可能啊……”

赵玖鸢想要说话,一张口却是一阵咳嗽。她猛地直起身子,扒着床沿咳嗽起来。

“鸢儿,你终于醒了!为娘担心死了!”沈夫人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背。

孙太医又道:“好在,谢大人给大小姐服下的丹药,克制了红花的药效,大小姐性命无忧。老朽这就配些新的房子,国公和夫人不必担心。”

沈夫人松了口气:“谢谢孙太医!”

孙太医走后,镇国公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你怎么当大夫人的?鸢儿的餐食汤药你都管不好!”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未让人给鸢儿的餐食放过红花!”沈夫人气恼地回道。

角落里沉默着的谢尘冥缓缓走过来打断了两人。

“镇国公,夫人,若是方便的话,本将想单独同大小姐说两句话。”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