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尘冥,只是她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

沈霓渊微微挑眉,眸中带着一丝诧异:“那……慕大小姐以后可会考虑嫁给他?”

“不会。”

这一次,赵玖鸢回答得更快,也更斩钉截铁。

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仿佛凝了一瞬。

沈霓渊勾起嘴角轻笑一声,然后歪着头,看向赵玖鸢身后:“谢大将军,听见了吗?慕小姐说她不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你先前对太后说会娶慕大小姐,是你自作多情了!”

轰!

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开,赵玖鸢的背脊僵住,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身侧的衣摆。

娶她?谢尘冥同太后说要娶她?

血液一瞬间仿佛凝结,她甚至没有勇气回过头看谢尘冥的脸。

“沈小姐这般捉弄人,可是满意了?”谢尘冥的声音从赵玖鸢背后传来,“若是没有别的事,可否让在下同慕大小姐说两句话?”

沈霓渊撇了撇嘴,反正赵玖鸢已经说了不喜欢谢尘冥,她也不是小气的人。

“成,让给你了!”她洒脱地走开。

徒留赵玖鸢艰难地面对谢尘冥。

谢尘冥径直朝她走了,站在了她面前。她能闻到随之而来的清冽香气。

“慕小姐。”谢尘冥的声音冰冷,比冬日的溪水更寒,“在镇国公府的滋味可好?”

赵玖鸢见他如此平淡冷静,就仿佛她方才的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他不该解释一下,同太后说要娶她,是怎么一回事?

但赵玖鸢还是冷静地向他道谢:“小女能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多亏了谢将军相助。今日太后出面,想必也是将军出面……”

“慕小姐又欠我一次。”他态度冷淡疏离,“本将说过,凡事皆有代价。”

是了……他帮她,从来不是因着感情或是善心,而是因为她有用。

“现在,慕小姐心愿已成,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谢尘冥提醒道。

赵玖鸢知道自己躲不过,谢尘冥还等着她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他好去追查当年偷婴案的真凶。

她吞了吞口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将军现在就要知道?”

“本将的时间很宝贵。”谢尘冥神色淡漠。

赵玖鸢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双眼时,眸中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我先前,在一直在成渝镇的一座山脚下长大。爹娘说那座山叫鬃娘山。”她试探地看向谢尘冥的眸子,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成渝镇……这么远?你爹娘可曾说过,他们是从谁手中将你买来的?”他又问。

赵玖鸢想了想,道:“我不知他们从谁手中买的我,但……他们是将阿冷和明儿一起买来的。我记得……那个人牙子的手腕上,有一颗方形的刺青。”

“刺青?黥刑……方形……”谢尘冥喃喃自语起来。

他思索的时候,赵玖鸢又神情恍惚起来。

谢尘冥真的完全不记得五年前的事了。为什么?那这深仇大恨,岂不是只有她还记得?

凭什么?

她还未想清,口中的话已经先一步问出:“将军先前可曾受过重伤?”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伤了头之类的?”

谢尘冥从思考中回过身,微微蹙眉:“四年前,我奉皇命秘密前往南边处理军务,回都城途中,确实遭遇伏击,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他目光落在赵玖鸢瞬间变得惨白的脸,淡声道:“是宁远侯将我救起,还让沈小姐悉心照料我数日……所以,宁远侯是本将的救命恩人……”

赵玖鸢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