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赵玖鸢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父亲,靠着害死忠良、踩着别人全家的尸骨换来的安生日子,我们国公府……真的能过得心安吗?”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镇国公一直试图逃避的良心上。

他踉跄一步,跌坐回宽大的太师椅里,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良久,他仿佛认命般闭上了眼,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后来,我确实……确实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那些信,像是特意准备好的……可我,我当时……”

他无法再说下去。

赵玖鸢的心脏狠狠一揪。她既痛恨父亲的所为,又为他此刻的挣扎感到一丝悲哀。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追问道:“父亲,那天您去怀化将军府,原本是去议什么事?是谁约您去的?”

镇国公猛地睁开眼,眼神闪烁。

在赵玖鸢固执而坚定的目光下,他最终颓然地道:“那天……怀化将军不在府中。是……是他的妻弟,也就是谢尘冥的舅舅,时任兵部侍郎的刘明远,约我一同过府,说是……商讨一批军械转运的细节。”

“刘明远?”赵玖鸢失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是他。”镇国公艰难地点头,“后来……后来在书房,也是他……无意间打翻了那匣子。那些信……是我们一起发现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悔恨:“可是……他却立刻慌了神,说这牵扯到他的亲姐夫,他若出面指证,必被世人唾骂,求我……求我单独禀告陛下,只说是我一人发现……”

赵玖鸢浑身发冷,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