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虽不如皇宫戒备森严,但也绝非寻常人能随意出入,更何况是深夜潜入深闺!

他是将军,不是江洋大盗!

黑暗中,谢尘冥似乎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额发。

“区区国公府侍卫,也想拦住我?”他微微俯身,凑得更近,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自信,“我的功夫,抓我?他们再练十年也不够看。”

那近乎狂妄的笃定,让赵玖鸢在惊惧之余,忍不住想要嘲讽两句。

然而,这念头刚起,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直朝着她这间院落而来!

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将外面晃动的树影映得张牙舞爪。

“笃笃笃!”

粗暴的敲门声随即响起,伴随着侍卫的粗声询问:“大小姐!大小姐可歇下了?府中进了可疑人物,卑职等奉命搜查,还请开门一见!可曾见到什么异常?”

赵玖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前谢尘冥的身体在黑暗中骤然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扣在她腕上的手指也收紧了半分,带着无声的警告和命令。

时间仿佛凝固。

火把的光在窗纸上跳跃,侍卫就在门外。

赵玖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平稳的声音,扬声道:“深更半夜,何事喧哗?我早已歇下,并未见什么可疑人物。府中进了贼人?你们自去别处仔细搜查便是,莫要扰人清梦!”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惊醒的慵懒和不满。

门外侍卫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赵玖鸢话语里那份自然的烦躁和驱赶之意起了作用。

“是,卑职打扰大小姐了!这就去别处搜!”脚步声和火光终于渐渐远去,消失在院外。

紧绷的空气骤然松弛。

赵玖鸢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谢尘冥一声极轻的嗤笑。

赵玖鸢她忍不住抬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迎上他黑暗中锐利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笑什么?谢将军方才好大的口气,功夫高强到国公府侍卫再练十年也抓不住?看来这功夫也不怎么样。还是说,谢将军的功夫,水分大了些?”

“牙尖嘴利!”谢尘冥低斥一声。

他猛地低头,带着惩罚和宣示主权的意味,温热的唇瓣精准地覆上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赵玖鸢痛得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僵直。

那一下并不算太重,介于刺痛与酥麻之间,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密感。

温热的濡湿感在颈侧蔓延开,留下清晰的齿痕。

她本能地想挣扎,想推开他,可手臂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垂在身侧。

没有推开。

这反常的顺从,让谢尘冥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借着微光,清晰地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屈辱,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空洞。

那双白日里还燃烧着冰焰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茫然地望着虚空,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

颈侧的疼痛似乎牵动了白日里隐藏的伤口。

镇国公的怒斥,沈夫人的求情,慕荣盛的责骂……还有此刻,这个本应是仇敌,却以如此强势又暧昧姿态闯入她闺房的男人……

不知为何,眼前这张俊美却带着危险气息的脸,竟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两张,温和慈爱的面容。

她的养父母,那对普通的乡间夫妇。

养父会把她扛在肩头看社火,养母会在灯下温柔地为她缝补被树枝刮破的裙子。

他们总是笑呵呵的,把最好的都留给她,从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