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明儿,在这里住下不好吗?”她问。
赵溪明用力摇头:“我只想跟阿兄和阿姐在一起。”
“看来,慕家人还未接纳你这流落在外多年的长女。”谢尘冥忽然开口,“本将早就说过,贵女没有那么好当。”
赵玖鸢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见在袖中微微蜷起。
谢尘冥也不再看她,修长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张,递给赵玖鸢。
“拿着。这是你受伤昏迷不醒那几日,镇国公去跪求了陛下,让陛下亲自向玄瑶要来的。”谢尘冥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赵玖鸢接过那张纸,缓缓打开,只见那竟是自己的卖身契。
原来,即使洗尘宴她不闹那么一出,镇国公也早就想好,要让陛下出面。但赵玖鸢并不觉得多感动,她知道,镇国公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国公府。
撕碎这张纸,代表着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奴籍。只是,今日认祖归宗这事,终究是被这场闹剧打断。
今日这账,她要找徐姨娘好好算算。
“慕大小姐,你的时间不多了。”谢尘冥道。
离去成渝镇,还有二十几日。
“多谢将军提醒。”
赵玖鸢将卖身契收好,淡淡道:“今日之事,也多谢将军……”
“放心,本将会讨回来的。”谢尘冥说罢,便转身离开。
……
……
仲夏的夜,残留着一丝凉意。
清风苑内,微弱的烛光摇曳,赵溪明已经睡下。
她今日哭闹了一场,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又见到长姐,她难得睡得香甜。
空气中弥漫着龙井的茶香,赵玖鸢坐在圆桌上,烛火在她沉静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她面前摆着书,却看不进去。脑海中试图找到能让赵姨娘露出马脚的法子。
“鸢儿,睡了吗?”房门外突然传入沈夫人的声音。
赵玖鸢连忙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道:“母亲,女儿还没睡。只是……”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赵溪明:“明儿睡了。”
沈夫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屋瞅了一眼,轻声道:“那我们外院说吧,省得吵醒了这丫头。”
赵玖鸢点了点头,随着沈夫人出了屋,又将门掩上。
月色下,院中的景色不复白日的鲜亮生动,倒显得有些寂寥。
下人将煮好的燕窝端到院中的石桌上,月光撒在晶莹剔透的燕窝上,闪着银光。
沈夫人在石桌旁坐下,拉过赵玖鸢的手,眼底满是苦涩。
“鸢儿,也没什么别的事,母亲只是想来同你说说话。”沈夫人叹了口气,“今日你受委屈了。母亲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也知道你与弟弟妹妹情深义重。”
“只是……你父亲做事,总是利益在先,儿女情长在后。”她拍了拍赵玖鸢的手。
赵玖鸢抿了抿唇:“女儿知道。”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尽快接受现实。既然知道镇国公是这样的人,她便对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期待。
不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沈夫人重重叹了口气:“也怪母亲没有本事,无法将你父亲的心,拴在嫡出的身上。也怪娘没有将你兄长教好,让你父亲看不起。”
赵玖鸢听着,心中也不是滋味。
说起来,沈夫人的命当真是不好。
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又生了一个“废物”长子,长女被人偷走,好不容易有一个养女,又与赵玖鸢这个亲生的合不来。
这段时间,沈夫人这边可谓是鸡飞狗跳。
“不是母亲的错。”赵玖鸢握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