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最多的,就是这话。

从来,都没有真正在意过,他在想什么。

周时允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觉得这么闹很没意思,以前他是有过点幻想,对岳承泽的,总觉得这迟来的亲情就算是弥补也该有个样子吧,可惜这幻想随着岳承泽常年的忙碌和冷漠给消弭了,在他眼里,如今这场戏,不过是在做做样子,岳总在外面当够了成功人士,现在要在他面前装装好爸爸,找找满足感了。

什么态度放软,什么无奈妥协,都是假的。

不过是觉得他麻烦,安抚了事罢了。

“你放心……”他终于哽咽出口,“等我一到十八岁,就搬出去,不碍你和你情人的眼。”

岳承泽听到这句如鲠在喉,力气逐渐收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周时允狼狈的模样,衬衣凌乱松散,无力地趴在他面前,听见周时允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

“你既然不想管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扶养我,把我丢在江都就挺好的,不碍你的事。”

“周时允,”这话音已略带警告,“别说了。”

“哈……”他讽笑着,也不知道是刚刚用的力气太大扭到哪了,他迟迟起不来身子,直到现在才缓缓爬起来,手肘支撑着檀木桌面,鼻息间还有隐约的墨香。

“这样,不耽误你和你的情人们瞎搞,也不耽误你生多少私生子,你既然不想管我,那就别管我啊!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也不想接我回来,现在又来装什么假惺惺的好爸爸,恶不恶……”

过分了。

“啊!”

岳承泽几乎是立刻又将他按了回去,大腿顶开他的腿根之间,用的力道压得周时允尖叫出声,一只手压在肩胛骨上,另一只伸向自己的腰身。

他听见男人怒意压到极致的颤音,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不管你?”

这事其实两个人都没有错。

岳承泽也确实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当时他外祖刚过世,族里是怎么给他施压,说要扶正私生子的,甚至老爷子也都明里暗里地相逼,说什么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终究不是自家人,是他扛着压力,让他们一一闭嘴。最后刚处理好一切,就连夜赶往江都,把在葬礼上哭晕了的周时允抱进怀里。

他担心他情绪不好,所以不曾贸然亲近,只自己一个人默默将记忆里的那个稚嫩可爱的孩子,与如今这个娇纵脆弱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还向整个邯城宣布了他的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原本这过后他可以所谓的仁至义尽,结果反而再也放不下心。

“周时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的手指捏着他白皙的下颌,眸色沉得骇人,粗砺的摩挲感让这份亲近显得格外不适,似乎是感受到岳承泽的愠怒,周时允咬着牙,不肯出声。

“我是没时间去太约束你,一是想慢慢来,怕你不适应,二是觉得你不小了,没必要……”

“你刚回来的时候每个周日我都试图陪你,是你推三阻四,不是找朋友去了就是有作业,让我不要打扰你,我答应了,后来吃饭的时候你总喜欢拖拉,还要叫人送上去,我说过两回,你不高兴,那我就不说了……”

“我是没能太管束你,没教你什么,以至于你现在都敢踩在爸爸的脸上撒野了,有时候真搞不懂,你这么叛逆,到底是不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