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柴房里的灰尘簌簌落下,也震得谢花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柴房的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时,已是数日之后。
这几天,秦之修再未出现过,送饭的婆子也只是将粗陋的饭菜放在门口便匆匆离去,从不多言半句。
谢花昭心中愈发焦躁不安,秦之修那日离去前的威胁言犹在耳,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两个身强力壮、面目凶恶的家丁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她从冰冷潮湿的地上粗鲁地拖拽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谢花昭挣扎着,但她饿了数日,早已没什么力气反抗。
家丁们动作粗野,寻来新的麻绳,将她的手脚重新捆绑得结结实实,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勒断,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她就像个物件一样,被一推一搡,押上了一辆停在阴暗巷子里的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车厢简陋,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秦之修赫然坐在车厢的另一头,正用一种好整以暇的眼神打量着她,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平静。
第434章 滋味如何
谢花昭心头狠狠一沉,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冷声质问:“秦之修,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把她带离京城吗?
秦之修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自然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只有你和我,可以朝夕相对、日夜相伴的好地方。”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谢花昭从头到脚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疯子,真的打算将她囚禁起来,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得天日,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进着,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咕噜”声,一声声都像压在谢花昭的心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任何可能的脱身之策。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逡巡,最终落在了小案几上随意摆放着的一套粗瓷茶具。
一个念头,如微弱的火星般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她虚弱地靠在冰冷的车壁上,努力挤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声音细若蚊吟,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口渴……想……想喝点水……”
秦之修厌烦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耐,但大约是怕她真的渴死了,还是扬声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
很快,车帘被掀开一角,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探头进来,递进来一只茶壶和一个粗瓷茶碗。
那下人倒了满满一碗水,小心翼翼地递向谢花昭。
就在谢花昭伸出被捆绑的双手,颤巍巍地去接那只茶碗的瞬间,马车似乎猛地颠簸了一下,她的手“不小心”一晃
“哐当!”
茶碗应声掉落在坚硬的车厢底板上,摔得粉碎。
“哎呀!”那下人低呼一声,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忙不迭地弯腰去收拾一地的狼藉。
趁着下人弯腰收拾碎瓷片,秦之修的注意力也被那片刻的混乱吸引过去的当口,谢花昭眼疾手快,凭着感觉,飞快地从散落的瓷片中摸索到一块边缘最为锋利的,迅速藏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口之中,用被绳索紧紧勒住的手腕内侧的缝隙,死死抵住那块救命的希望。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只要有机会,只要能割断绳子……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