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悲恸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喉咙口一阵腥甜，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沈书砚！”云柳猛地回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刻骨的恨意，她指着沈书砚，声音嘶哑地哭喊，“都怪你！是你没有保护好我家小姐！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若不是他约小姐出去，小姐怎么会出事！

云柳越想越悲愤，越想越绝望，一股脑儿地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沈书砚身上。

她猛地挣开莫渔，像一头失控的母狮般朝沈书砚扑了过去，扬起手便要打他：“我跟你拼了！”

“云柳姑娘，冷静！”阿墨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情绪激动的云柳，将她死死抱住。

沈书砚像是没有听见云柳的哭骂，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具尸身上，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里。

昭儿……他的昭儿……

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见了尸体露在袖外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却白皙得有些过分，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第432章 畜牲

沈书砚的心猛地一跳。

不对！

昭儿手腕内侧，有一颗极小的红痣，是他无意间发现的，曾戏称是她的独特印记。

这颗痣虽然不起眼，但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眼前这具尸体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他混沌的脑海。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端详那具尸体。

身形相似，面容被水泡得有些变形，但仔细看，眉宇间似乎少了几分昭儿的灵动与英气……

这……这不是昭儿！

至少，不完全是！

沈书砚心中巨浪翻涌，一个念头疯狂地滋长起来昭儿可能还活着！

这具尸体是假的！

是谁，费尽心机弄来一具如此相似的尸体，想要混淆视听？

目的是什么？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与惊疑，面上依旧是一片沉痛，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悄然燃起了一丝希冀的火光。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又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云柳，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离开官府的临时停尸处，沈书砚立刻将云柳和莫渔拉到僻静处。

“云柳，莫渔姑娘，你们听我说，”他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方才那具尸体，不是昭儿！”

云柳哭声一顿，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二公子……你说什么？”

“昭儿手腕内侧有一颗红痣，那具女尸没有。”沈书砚快速说道，“而且，我仔细观察过，那面容虽像，细节处却有不同。昭儿，她一定还活着！”

云柳和莫渔都惊呆了。

片刻之后，云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抓住沈书砚的胳膊：“真的？二公子，您说的可是真的？小姐她……她真的还活着？”

“我有七成把握。”沈书砚点头，“但对方既然弄出假尸，必然是想让我们以为昭儿已死，从而放松警惕，或者另有图谋。”

他眼神一凛：“所以，我们将计就计！”

“阿墨！”沈书砚转向一直沉默跟在身后的侍卫，“你立刻带一队人，秘密搜寻京城内外所有可疑之处，尤其是秦之修的动向，务必查清楚！记住，要隐秘，不可打草惊蛇！”

“是！”阿墨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书砚又转向云柳：“云柳，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谢姑娘……已经不在了。妙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