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一番话说得好听,“本宫知道你对七郎亦有情意,只是做王妃和做寻常妇人不同,头一条就是不能善妒,你今日喝了怡月这杯茶,就与她姐妹相称,日后同入长安王府,一个做正妃一个做侧妃,一同伺候七郎,为他开枝散叶,定会成为一桩佳话。”
春枝不紧不慢道:“这茶我不喝。”
她是怕跟这些娘娘贵人们打交道,但人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就没有再往后退的道理。
她直接拒绝喝这杯茶,王怡月还保持着端茶的动作,用眼神朝王皇后求救,喊了声“姑母。”
王皇后刚要开口说话。
春枝当即又道:“与人分享自个儿的夫君,在娘娘眼里是佳话,在我眼里却是笑话。”
王皇后一下子都被春枝噎住了。
哪个女人愿意同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不过坐在这把凤椅上,被人架在了半空中,若是容不了人,就会被人说不配做皇后,不配执掌中宫,更不配母仪天下。
王皇后年轻的时候也犯过糊涂,也跟皇帝闹过,只是后来年岁渐长,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看开了,劝自己只要凤印在手, 别的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日看到春枝站在自己面前,王皇后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德妃呵斥道:“宋春枝,你放肆!”
春枝道:“娘娘是我夫君的母后,我才有话直说,今日我就是喝了这杯茶,转头就不认又如何?”
“你……”李美人有些哑然道:“你不要太放肆了。”
“我不是放肆,只是不愿做戏哄娘娘们罢了。”春枝道:“我与霍峥成亲前问过他可曾婚配?他说不曾,我才与他成的亲。”
王皇后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说王怡月跟霍峥早有婚约这事早就被春枝看破了。
这样一来,倒成真成了笑话。
王怡月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将茶盏递给一旁的宫人,走到王皇后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喊“姑母!”
“行了。”王皇后拽回了自己的衣袖,忍不住有点烦王怡月。
要不是王怡月没用,不能留住霍峥的心,她堂堂的皇后,何必在这里跟一个商贾之女说这些。
王怡月委屈极了,只能暂时站在一旁。
王皇后打量着春枝,“这样说来,你是不肯容人了?”
春枝语气如常道:“不是我不容人,实是霍峥不喜之人不能近他身,即便我愿意也不能。我不愿意,自是更不能。”
王皇后都气笑了。
但王皇后也知道春枝说的是真的。
霍峥那样的性子,不近女色那么些年,若不是这次去南州破了戒,王皇后都担心他要遁入空门了。
王怡月要是能入霍峥的眼早就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只是王皇后和王家人都不愿意死心罢了。
王皇后道:“既然怡月给你敬茶你不肯喝,那便换你来给本宫敬茶。”
王皇后给了一旁的女官一个眼色。
女官立刻吩咐宫人端了新沏的茶盏来,递给春枝。
德妃在一旁说:“你这样的身份能给皇后娘娘敬茶,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宫人端着托盘过来,茶盏直冒热气,一看就是滚烫的茶水。
宫人用的是托盘自然不会烫到。
春枝若是用手去端,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于是春枝没去端茶盏,直接去接整个托盘。
那宫人用尽全身力气拽住托盘不放,春枝一松手,宫人便摔倒在地,连带着茶盏也摔了。
瓷器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来,热气袅袅。
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