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抢她的位置,没有鸠占鹊巢。尹致洲至于那么讨厌他?他没有选择的权利。罗昱斐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他除此以外已经一无所有,会忍不住依赖年长的丈夫,想罗昱斐回家是错吗……那个人凭什么烦他,凭什么对他生厌,凭什么自听见罗昱斐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以后便浑身上下冷得没有人味。尹致洲能回国待上几天,能这样见他几面,同他共处一室,就这样一刻也不堪忍受吗……

透明的水膜晃荡不安,摇摇欲坠,令周窈安视物不清,在跌跌撞撞中险些摔倒在白色大

天光自环山聚气的浓绿中滤下,清凉欲滴。宅邸私隐度极高,值守人员禁止外人擅闯,尤其善于十面埋伏的媒体记者,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见周窈安柔若无骨的身影跑出来,面上难掩诧异,已经第一时间借喉麦通知更多安保人员。

日光都晦涩,佣人提心吊胆地赶上周窈安,照例为他撑伞,避免他脆弱细白的肌肤与紫外线接触的可能。

视线越过伞檐之下,那辆Landaulet已经掠过下沉景观,开出地库。

周窈安怔怔望着,心冷至心死的感受在胸腔过渡,终于郁结。

止不住委屈,周窈安心脏都在细细抽痛,控制不了肩膀轻微的发抖。纤弱的手掌用力挡住脸,仍然不能自已地流泪。

发烫的眼泪冰泮流澌。

他不欢迎尹致洲,尹致洲同样不欢迎他,那就从此往后都不要再让彼此好过。

他想发誓绝不放过那个人,要让那个人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生不如死……心中却失去了任何声音,只想蜷缩得更小,找到一处容身之地躲回去,或者干脆就此消失。

周窈安想努力坚强一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不要哭,不能再让尹致洲那样轻视他……可心念电转,又有什么所谓,那道匮乏温度的视线根本没有在意他。

泪水止不住,断线般潸然,周窈安竭力抑制着微弱的哽咽,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如薄纸。

不待他再胡思乱想,再用泪水折磨自己,从尹致洲那辆白色轿车里下来两个高级保镖,似两重黑色山峰,身影已向他归拢过来。

匆匆递给他一方手帕,替人显示绅士风度,保镖面对他时捉襟见肘,仿佛在看过尹致洲那张不怒自威的冷脸之后还能反过来怕他。

“是误会,抱歉,请您不要伤心……”

“Caesar没有办法,旅途疲惫,身体不适……”

“不打招呼径自离开确实失礼,但情况特殊,希望您可以予以谅解……实在抱歉,万不得已冒犯您。”

“过后他会亲自向您赔罪,麻烦您给他一点时间整理自己……”

保镖代为解释清楚,替尹致洲将姿态低至极点,给他天大面子。

可惜周窈安并未领情,没有接过手帕,掩着脸仍在无声垂泪,眼底雾濛濛。

为什么。入耳的话语令周窈安感到难以置信,意义无法理解。

尹致洲给他道歉?

保镖是在羞辱他吗,自己说来不觉得可笑?

拿鬼话哄他,不经大脑,难道还嫌他低落到谷底的心情不够狼狈?

不知那个吝惜字句的人究竟命令了什么,能让他们这样发挥。保镖不负责任,转告尹致洲的态度,字里行间不加限度放低身架,还指望那个人真的纡尊降贵兑现吗。

旅途疲惫,身体不适……太轻描淡写的用词,周窈安非但没有担心,反而当保镖是在敷衍他,只想冷笑质问难道私人飞机航线还不够安静舒适,可惜难度太高,周窈安啜泣着,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低弱地兀自埋头落眼泪。

那个人大可一走了之,保持冷淡高贵,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还让保镖来做善后收尾,无谓地粉饰和平表象,还想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