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俩难得没有任何交流。

晚餐王道容并无胃口,随便对付了一点之后,朱槿拿了药油来替他按摩伤腿。

王道容撩开裤腿,瞧见那条伤腿青紫红肿,心里便一个咯噔。

朱槿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啜泣说:“郎君、郎君这条腿,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怕难保住了啊。要不咱们跟郎主求求情,明日别再”

王道容听着觉得不像话,飞快地拢了裤脚,淡淡反问说:“是保腿重要还是保命重要?”

朱槿含着啜泣,一时怔住了。

王道容容色迅速冷淡下来:“你下去罢。”

夜里他躺在床上,那条伤腿开始发威,痛得他夜不能寐,不得安宁,像有一把冰作的刀子一样捅进了关节四处乱搅。

正月的寒夜,王道容硬生生疼得汗湿了枕巾,咬牙攥紧了榻板,抿着唇生生忍了下来。

他闭上眼,想到慕朝游。

想到她一双眼冷清如秋水的眼,口角含着讥讽的笑容。

王道容骨节紧捏到发白的手这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当然是不可能死的。

她如今巴不得盼着他死,好图谋出逃,远走高飞,他偏不遂她的愿。

他阖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又梦到他与慕朝游的那间私邸。

屋外风雪大作,屋内点了一盏琉璃灯,燃着沉水香,温暖如春。慕朝游端坐在书案前,提袖在练字。

他踏入屋内,她抬眸瞧见他,“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