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得比两个同类久,吃得苦也更多。
37年的光阴,见过的人不是对他这张脸有欲念,就是想靠嗓音从粉丝手里捞钱。
被唤醒意识时,他正在自己的豪华别墅的浴缸里尝试割腕自杀。
没别的原因,单纯活够了。
车迟迟未开,司机也从驾驶座下去了。
窗户贴着防窥膜,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见军靴并齐的声音,和响亮的招呼声:“上校好!”
上校?要带走自己的好像是什么上将。
正思忖着,车门再度被打开,肩膀配有一杠三星的军人表情严肃地弯腰看他:“下来,上校找你谈话。”
花风竹:“····”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抢手了。
他手脚都被铐着,吉普车底盘又高,下去时不小心绊了一跤,幸亏旁边伸出一双手,及时地搀扶了他一把。
“把他镣铐解开!他已经被无罪赦免了!”
“可他毕竟·········”
“毕竟什么?”
磁性的男低音抑了几分愠怒,听在花风竹的耳朵里像是被毛刷刷过,激起掩藏在时间里的旧回忆。
那是·····自己大四的时候。
带着口罩去便利店买东西,男人满身吻痕在路边抽烟。
黑暗的酒店里,对方耐心地听完他的歌,语气冷酷而不屑:“太难听了,气息不稳咬字不清,唱成这样还想当歌手,做白日梦去吧!”
迂回的走廊上,英俊的男人神志不清往他怀里钻:“帮帮我····我受不了了·····”
演唱会后台,眼也不眨地替自己喝下那瓶毒药。
一幕幕滑过脑海,等到齐玄摆出长官的架势,让人把电子镣铐卸掉时,花风竹已经想起来了所有事。
“是你。”
两人站在竹林中,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青年声音笃定,一双波光荡漾的桃花眼锁紧面前的男人。
齐玄被看得不自在。
相比于陆冠清和秀玉,游戏里跟花风竹接触少的像是对十几年前一夜情过的炮友。
他不是颜狗,花风竹再漂亮也长得人高马大宽肩长腿,被直勾勾地盯着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古怪且不舒服。
实际上齐玄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冲动下来。
军队纪律严明,花风竹去了也不会遭到苛待,上校叫他肯定是有用处,总比在家里关一辈子来得强。
刚才看赶不上都准备放弃了,就见士兵粗鲁的推搡动作。
护崽的本能让他边联系青年的负责人上级,边往电梯跑。
感情再浅,也是他一手改变的对方命运。
他有责任负责到底。
“这个给你。”
上校耐心不足,截了那些客套话,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口罩递给对方。
这还是他滥用权力从护士站拿来的:
“我跟上面交代过了,想带就带。记住,你现在是个无犯罪记录的普通民众,没人敢命令你做不情愿的事,知道吗?”
花风竹沉默了好一会。
“···为什么?”
齐玄没听清:“什么?”
青年的声音轻轻颤抖:“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现在······”
齐玄听他一连串问句就烦当初定15年不为别的,就因为花风竹在游戏里只能活到37岁,多一分钟就自杀。
堂堂殿堂级别的歌星,钱如流云,名望如浮水,到最后因“没人爱我”自尽,真是笑话!
世上哪个人不是赤条条地来,孤零零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