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他们组要做的就是分析犯罪时间内相关的所有视频，照片和网络平台的发言，看是否能找到更多证据。

这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活犯人的言论在网上引起了民愤，公安迫于压力快速结案，半年后执行注射死刑。

齐玄那时候是个光杆司令，手下只有秀雅一个为了刷学分跑来实习的大学生。

他完全不受舆论的影响，买了一箱的压缩饼干放在柜子里，整天对着电脑一帧一帧，一条消息一条消息的看。

看了五个多月，死刑前，还真被他看出名堂了。

通过一个匿名用户在当天所发的微博，他顺藤摸瓜，抓到了一个专门引导，怂恿青少年杀人的犯罪团伙，也是“筝鸟”的前身。

虽最后没能剿灭，齐玄的名声却被一炮打响了。

青少年犯罪牵扯到“人性本恶还是本善”的辨证问题，归功于几千年来的教化思想，民众虽愤怒于屡禁不止的恶性案件，对儿童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齐玄公开发言过，称自己不过是按命令做事，没有任何偏颇，在后面遇到证据确凿的未成年犯人也毫不留情，仍有不少人支持和追随他。

毕竟，在这个谁声音大，钱多人多就力量大的社会里，上位者能够不偏不倚，客观处事，已是对弱者最大的公平。

所以没人想到，齐玄会疯到用弟弟的脑子做实验的地步。

效果比预想中还要成功，AI融合了人类意识，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智慧生命。

它没有对部长表示过任何程序设置之外的举动，但只要是部长在场，数据线上的蓝色光点总是闪烁的特别活泼。

培养仓的章鱼更是他走哪就跟在哪，吸盘贴在钢化玻璃上移动，像是热情邀约的舞娘。

“001很喜欢部长哦。”

“好像跳求偶舞一样····章鱼有发情期吗？”

每次测试时齐玄一现身，场下的实验员们便开始叽叽咕咕地窃笑，看着自己boss青着一张俊脸站在培养仓旁边。

宣布开始时，小章鱼的腕足都恨不得隔着玻璃塞进他嘴里。

而现在，001安静地在海水里飘荡着，半点没有之前的热情劲。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想起游戏里发生的事，齐玄的语气本该是愤怒的，但说出口时，却只有无奈的柔软：“小琮，十年了，真得不想见哥哥吗？”

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AI主机开始运转，头顶的投影仪自动打开开关，乳白色的光芒投在地板上，逐渐构成一个高挑的人影。

挺秀如竹的俊朗少年站在他面前，表情羞涩：

“哥。”

他说，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抬眸看了眼男人便迅速地垂下头，手背在身后，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我不是不见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半天没声音，他不安地抬头去瞧，男人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上，表情不变，眼角却红了。

“···小琮？”

齐玄声音沙哑的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一样，激荡的情绪在胸膛里乱撞，他快喘不上气了：“真的是你吗？”

“是我，哥哥。”

少年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温柔地笑了。

他举起透明发光的纤细手臂，向对方的方向挥了挥：“过来点，哥哥，你站那么远，我怎么看得清楚呢？”

虽说早已预料，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人，齐玄仍是花了不少时间平复心情。

“所以，医院只剩下躯壳，你的意识跟章鱼完全融合了。”

齐玄坐在靠椅上，喝着对方不知从哪搞来的可乐，少年席地坐在他的脚边，像是只小狗一样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