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齐玄只是这般回答道，眼睛盯着现场的照片，声音几乎渗出血来。

第三个是陆冠清。

案发地点在男生宿舍，跟秀玉的案件一样，封闭空间，没有摄像头，嫌疑人和受害人全部死亡。

但这次的脉络比较清晰因为有一位死者姓华，表弟叫华胜，初高中霸凌过嫌疑人。

周围宿舍也有口供，说陆冠清遭遇了严重的校园暴力，本人也申请了下学期的调换宿舍。

流程才走到辅导员那，就出事了。

死法跟齐玄梦中一样，跳楼自杀。

不一样的是，他跳之前把那把尝了三条人命的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法医判断，坠楼过程中他已经断气了。

陆冠清留了一封遗书，上面详细写了这个学期发生的所有事，沾满了血迹和眼泪。

在结尾，他写道：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被碎尸万段也不为过，请将我的器官，我的眼角膜，我的一切都赔偿给受害者家属吧，对不起。

如果最后还能剩下一点骨灰，哪怕是一点，能洒在有蔷薇花盛开的地方吗？如果可以的话，非常感谢，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看到证物袋里男孩的遗书，齐玄彻底地崩溃了。

他肩膀垮下，脖子勾着，咬着牙关，悲伤，懊悔，痛苦，沉甸甸地塞满了整个心房。

“陆冠清跟你半年都没联系，为什么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你？”

“你知道他休学半年具体的行踪吗？”

“他的头像为什么是你家？他跟你的女儿是什么关系？”

警察们的问题永无止境，齐玄睁着猩红的眼睛，望着地上瓷砖的缝隙。

一只蚂蚁迷了路，举着食物在缝隙里艰难行走，好不容易走到门边，被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踩成了肉泥。

这就是天道吗？

这就是身为弱者的命运吗？

这就是善良之人的结局吗？

他双手交错插在脑后的头发里死命拉扯着，在尖锐的刺痛中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不甘，不愿，不应该。

针对齐玄的调查持续了近三个月，直到冰雪消融，杨柳依依，才彻底拥有了人身自由。

郊外一处偏僻的墓园内，齐玄身着黑色风衣，捧着几束鲜花，走到顶处挨着的三块墓碑面前。

花风竹，秀玉，陆冠清。

三条年轻的生命共同结束在了2月3日。

大理石没人打扫，落了一层灰和干涸的树叶。

齐玄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才把三捧花郑重地放在三人照片前。

椭圆形的洁白花瓣微微内凹，层层叠叠之中，露出鲜黄色的蕊。

在墓园门口买花时，老板热情推荐菊花和香水百合，看他径直拿起一捧雪白花束时，笑得露出缺了牙的漆黑牙床：

“嘿您真是眼光好，这是今早才送来的，送心爱之人最”

话音未落，就见他又拿起了两捧相同的。

“先生，这个花通常是送恋人的。”

老板搓着手，望着抱着三束白玫瑰的英俊男人，纠结了半天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您要是送情侣或夫妻的话，可以用马蹄花和栀子花····”

“谢谢，不过就白玫瑰了，结账吧。”

男人眉眼笼着淡淡的悲伤，看他欲言又止，弯了下嘴唇：“我知道白玫瑰代表什么。”

老板：“·······”

在这开花店这么多年了，头一次遇到这么劲爆的。

老板敬佩地拿出付款码：“啊、好，好，一共333，您扫就行了。”

第44章 44 为了个小婊子你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