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无可忍,在被摸上屁股时用力推开对方,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本就因为紧张没进食多少,张着嘴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一些夹杂着血丝的黄水。

“呜呜···”

眼泪接二连三地掉了出来,青年单薄的双肩颤抖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抬不起头,甚至打心眼地对自己产生厌恶。

不就是跟有钱人上床吗!机会都送到眼前了,为什么连这都做不好!

对得起陈姨,对得起院里的弟弟妹妹,对得起花在你身上的钱吗!

废物!废物!废物!

你为什么不去死!

黑暗中,放在洗漱台上的尖头象牙色梳子发着微光。

在内心恶毒的自我攻击下,他双眼空洞地直起身,摇摇晃晃地伸手去拿。

手指刚触到锯齿,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你还好吗?身体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没有半点厌恶和不耐烦,花风竹怔怔地望着对方模糊的脸:“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他的泪又忍不住开始掉,拿袖子去擦: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您救了我,可从那天起我就受不了,我怕,我害怕········”

积蓄太多的情绪让解释变成了一场嚎啕大哭的宣泄。

等回过神,花风竹发现自己像只宠物猫一样窝在对方腿上,头埋在对方颈窝里,旁边的圆桌上是高高耸起的餐巾纸小山。

对方还在拿新的餐巾纸给他擦眼泪,花风竹瞬间连耳根子都红了,连忙揪过攥在手心里:“谢谢您,是我越矩了。”

边说边挣扎,齐玄松开胳膊,任凭青年跟躲什么致命病菌似的跑到角落里呆着。

等到对方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他才道:“我也是孤儿,20岁就考上大学了,但因为钱不够,攒了两年才进的学校门。”

青年目光的存在感迅速变得强烈了起来,隔着对角线的长度,也能感受到他的疑惑和好奇。

齐玄抽了张湿巾,低头,慢慢擦拭自己的手指:

“当年为了攒钱我什么都做过,放高利贷看场子赌博,花了几十万赌博的学生父母找到我,男的扇得我耳朵聋了,女的朝我吐口水,说我这种贱种会烂到阴沟里,一辈子只能当下水道的老鼠。”

“我当时想,老鼠又如何?到头来是死,埋在地里都是烂骨一具。只要我按我的心思活的自在,那就是值得,管别人怎么说。”

听着听着,花风竹不由地放松下来,挪到了床边坐着:“然后呢?那家人之后怎么了?”

“然后我就上了应世,毕业后开了现在的公司。”

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旧事了,齐玄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学生···好像被送出国了吧,他是我的同班同学,班级聚餐一次都没来过。”

花风竹:“你没想着报复吗?他们那样,对你不公平。”

“报复又能怎样?又回不到过去,只会徒增怨恨。”

齐玄轻笑,“多活一天命就少一天,把自己日子过得好才是最···”

说到这,他想起系统给予自己的承诺,倏地沉默下来。

tu。tu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努力活得自在,但父母的去世,爷爷的病发,和齐琮的离世却一直耿耿于怀。

可回到过去,真的改变命运后,他们还是自己爱的他们吗?

就像对方所说,在被扇巴掌时报复回去,那他是否还有勇气去考应世,而并非随便上个大学混混文凭就行了?

自己还是自己吗?

第40章 40 被金主爸爸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