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玫瑰,丝绸红的桌布。

两人面对面坐在圆形餐桌前吃饭,气氛融洽温馨。

若是平常女人,男友先是主动下厨,又搞了这么多浪漫花样,穿得还很正式,也会猜到几分目的。

秀雅不是,她跟秀堂一脉相传的心大,只觉牛排挺嫩菜不错,比自己强多了。

吃到尾声,齐玄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如实交代起了齐琮的具体情况。

“他现在状况稳定,但以后不清楚。延长寿命的药物一毫升上千万,如果我们以后结婚,可能会花很多钱在他身上。”

怕对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故意夸大了说,紧张地观察女友的表情。

在话落后的沉默里,秀雅插了块牛排扔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哦。”

齐玄:“····”

一个哦字就完了?

他瞪大了双眼,声音陡然拔高:“你没别的什么想说的吗?我是不可能放弃我弟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嫁得是你,又不是你弟。”

咕噜一声吞咽下去,女人满不在乎地道:

“你要是花我的钱,降低我的生活水平,离婚呗,你弟跟我没血缘关系,我又不用赡养他。”

“你说什么糊涂话!”

迂腐保守的齐家大哥表示无法接受:“结婚的两人要厮守一生,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胡闹!”

秀雅:“可能因为我长了两条腿?”

看男友气得面红耳赤,就差背过气的模样,她叹了口气,终于摆正姿态好好说话:

“我开玩笑的,我18岁上大学时父母把秀堂丢给我,我不也好好养大了吗?”

伸长胳膊,握住男人微微颤抖的手:

“结婚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弟只要性格纯良,自然会帮到底。”

“···这还差不多。”

在恋人的温言软语中,男人喉咙里滚出一串猫似的咕噜声,被安抚了下来。

只是心口终是横了道软中带尖的刺,找品酒的借口把人往阳台带时,求婚前那股兴奋和激动已是过眼云烟散了。

秀雅读大学时就跟着他实习,毕业又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到他门下。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在眼里,自然知道对方是个善良厚道,懂得感恩和回报的人。

齐玄的喜欢,有一半来源于她的这些优秀品行。

···可对方却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结婚弃养的言语。

自己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望着女友晚风拂起的背影,齐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后悔,很快被他强烈的责任感按了下去。

既然是自己主动要求婚,又把人邀到家里,自然是要做到底。

下了决心,齐玄深吸一口气,走向靠在栅栏边吹风的女人。

还没开口,对方的表情倏地严肃下来,抓着他的衣领:“你这里怎么会有血?伤口在哪里?”

血?

齐玄低头,发现自己衬衫翻下的领面上的确有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触目惊心。

·····弟弟的血。

大概是刚才把人抱在怀里不小心蹭上的。

齐玄张嘴欲言,眼前却闪过对方昙花般稍纵即逝的笑容。

“哥哥快去吧,嫂子比我更重要。”

少年眼里闪着盈盈泪光,手下的动作却毫不犹豫。

血迹像是多米诺骨牌中倒下的第一张牌,顷刻间,有关齐琮的记忆仿佛万花筒般绽放在脑海中

襁褓里的婴儿被欺负的哇哇大哭,在被亲吻眉间时努力地憋住眼泪。

初中的男孩在街上碰见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