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死护送回京那年,幼小的萧闻澜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着要爹爹的样子。
他拍了拍萧闻澜的肩膀,笑了笑:“喜欢那把弓吗?”
萧闻澜被拍得浑身一震,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答:“喜欢!”
“送你了。”
萧闻澜完全没想到萧弄会这么说,又惊又喜:“真、真的吗?哥?真的送我了?”
萧弄收回手,挑挑眉:“不想要就算了。”
“要、要的!多谢堂兄!”
楼清棠跟萧闻澜你一言我一语的,暖阁里的气氛很快活泼起来。
只有钟思渡沉默地站在一侧,始终没有开口。
钟思渡受裴泓胁迫,做过一些错事,但也是他送来密道图,暗中发信去太原求援,算是将功抵过了。
那些过往的事钟宴笙没有揭出来,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但凡做了,就会让人知道,风声传出去,淮安侯怒不可遏,将钟思渡拧到祖祠下跪下,抄了几日家法,上书钟宴笙,请求降罪。
钟宴笙一直搁着没处置钟思渡,就是在思考最好的解决之法。
钟思渡虽然害过他,但也是从前了,景王安王入京后,为了帮他,钟思渡也冒险做了许多。
但若不处置钟思渡,朝廷内又会有不满,觉得他在包庇钟家,淮安侯亲自上述恳求降罪,也是不想祸及钟家,还连累钟宴笙。
等兴冲冲的萧闻澜和落井下石留了把针的楼清棠离开后,钟宴笙才开口:“钟思渡。”
钟思渡垂下眼睛,知道钟宴笙大概是要宣布如何处置自己了:“陛下。”
钟宴笙道:“二月初九的春闱,你可准备好了?”
钟思渡愣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
钟宴笙已经想好了,以钟思渡的能力,哪怕不能进殿试,也能中进士,入选翰林,但他不准备让钟思渡进翰林院。
届时将钟思渡“罚”去个偏远些的地方做知府,也能堵住大部分人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