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心,钟思渡从小缺衣少食,勉强没被饿死,长大一些了,就要帮农夫家里做活,手脚慢了、多吃一口都要挨打,那个农夫最常骂的就是“爹娘不要的贱货,不是老子你早被狼叼走吃了”。

直到钟思渡十岁时,那一带爆发饥荒,农夫盘算着把钟思渡交换出去,当做粮食。

钟宴笙眼睛微微睁大,钟思渡从未跟人说过这些,提及幼时的事,他都只是笑容完美地道“养父在我十岁时就走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钟宴笙的心口沉沉的,几乎快呼吸不过来:“怎么……死的?”

钟思渡的语气温和:“我平时会去村里老郎中那儿帮忙,偷了一些药。”

他把药涂在好不容易求来的小半只馒头上,乖巧地交给了饿得几乎快丧失理智的农夫。

然后翻出可以用的一丁点东西后,悄无声息走了。

那时候饿死的人太多了,自然不会有人注意。

钟宴笙心慌不已,后背又是发冷,又是冒汗,喉间很哽:“你……”

“我走了很远,不知道到了何处,成了乞儿,经常趴到一家私塾外偷听,他教的东西我一遍便记下了,还能举一反三,见我有读书的天赋,他便收养了我,让我为他写诗作词,冠以他的名字。”

“后来我偷偷去参加院试,中了案首,遇到了一个人。”

钟思渡与淮安侯夫妇真的太像了,只要是见过淮安侯夫妇的人,都能认出他的身份,何况还有侯府的信物为证。

钟思渡在那个人那里,知道了更多。

得知自己的身世,钟思渡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更多的是茫然、愤怒、痛恨。